“家里只有您一人吗?怎么不见您丈夫和孩子?”
庄嫂动作麻利地炒着菜,分神解释道:“我家那口子是民兵队的,地里没活的时候都要去集合操练,家里两个小子今年十岁,也都进了民兵后备队。”
“民兵队?”顾北柠好奇地问道。
“没错,东武城县全民皆兵,凡是身体健壮的成年男丁,都会被编入民兵队,农闲的时候接受操练,忙了就回地里忙活,能领军饷呢。”
“那有男孩的家里岂不是多了好几份收入?”
“不止男孩,”庄嫂摇了摇头,揩了揩额上的汗珠,“还有女兵队,不是强行征兵,全凭自觉,你看我,我也能耍一耍枪呢。”
庄嫂边说边掂了掂铁锅,神采飞扬,依稀可见操练场上的飒爽英姿。
这清河崔氏,果然不同凡响。
……
庄嫂动作麻利地收拾出了一桌菜,有荤有素有河鲜,丰盛异常,庄嫂的手艺也好得没话说,一筷子鱼下肚,能鲜掉舌头。
“我们一路走来,领略各地风土人情,这东武城县实在是令我们大开眼界。”
“东武城县可是清河崔氏的祖居,清河崔氏治下,其余县城如何比的了?”庄嫂不无骄傲地说道。
顾北柠做出一副吃惊地样子,问道:“可我听说清河崔氏不是早已没落了吗?竟然还有如此的影响力和控制力?”
“那是朝廷的事,跟我们东武城县何干?”庄嫂满不在乎道。
顾北柠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再联想到东武城县对军备力量的重视,突然意识到若没有前朝末年对清河崔氏的大力打压,那么今时今日的东武城县,或许已经成为了一个独立自治的国中国。
她与澹台衍对视了一眼,清楚地看到了他眼底的冷漠和忌惮。
在清河崔氏的外孙之前,他首先是一名皇子,而且是一名将皇位视作囊中物的皇子。
……
午饭后,谢过庄嫂的热情款待,澹台衍一行人便往内城走去。
在经过内城门时,再次经历了更加严厉的盘问和审查,领头的卫兵目光似鹰隼,视线长久地停驻在鹿隐身上,顾北柠怀疑他已经看出了鹿隐的功底。
而鹿隐的身份一旦暴露,那么澹台衍的身份也岌岌可危,毕竟能有如此高强的护卫跟随,澹台衍的身份绝不会如度牒之上写的那么简单。
而这一担心,在进到内城后便得到了验证。
刚过内城门,两辆马车便迎面驶来。
黑色的古朴辕驾上,印着一个熟悉的金色徽记,顾北柠曾在书上见到过无数次,那是清河崔氏的族徽。
时间掐的如此精准,想必在进外城门时便得到了消息,也不知是在哪里露出了马脚,使得那名士兵看破了他们的伪装。
多思无益,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
头辆马车上跳下来一个头戴幞头的中年男子,普通身材,唇上有两抹小胡子,面上挂着谦和的微笑,令人摸不透他的深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