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必赏,过必罚,岳公真乃古之贤君也。”
陈丛一记马屁过后,继续道:“不如同表袁耀试领扬州,镇于九江。玄德兄亦试领扬州,镇于庐江。二人中军政皆有建树者则领扬州牧,稍逊一筹者,则迁豫州牧。”
刘备蓦然抬眸,怔怔望向陈丛,心里多少有些感动。
一而再再而三的善意,凡之恩义者,又怎么可能完全不领情。
道义归道义,情感归情感。何一而论?
与上回的断然拒绝不同,这回刘备未曾拒绝陈丛的善意,只在袖下抱拳,微躬身以拜之。
名义上,他与袁耀同为代领扬州牧,实际上的待遇天差地别。
无论如何,袁耀为袁术嫡长子,出自汝南袁氏,不仅可以继承袁术的政治遗产,亦能从汝南袁氏借到名望。
且其势力本就延展至扬州小半。
其任州牧,一统扬州难,但仅格据一方,也不是谁人都敢招惹的。
而他试领扬州牧,则是交恶董卓所付出的代价。
如今已是损兵折将,再若置身扬州泥潭,以微薄之名镇南地诸侯,结果只能是众矢之的。
而陈丛一句话等于是将他从泥潭中摘了出去。
至于调任豫州牧...
实领也好,虚授也罢,总归是不能比在扬州更差了。
“少跟咱家打马虎眼,无论如何袁术也为谋逆之贼!”
“岳父这就错怪袁术了,其实袁术也不想反,实在是身边有小人蛊惑人心。”
“谁?”
“杨宏。”
董卓愣道:“这人呢?”
“死了。”陈丛抬手一指纪灵:“不过有纪灵为证。”
“前陛下所立司徒杨宏确为奸佞,以为末将手刃。”
纪灵一脸坦然,他嘴里本来就无有半句假话,没什么好心虚的。
“...”
李儒适时进言道:“贤上庸下。索性袁氏终是迷途知返,且首恶元凶尽死。子宁所进之言大善,岳父不妨纳之。”
“哦?”
董卓看看李儒,再看看陈丛...
总觉得自家女婿在这孙婿面前,多少与心目中那冷酷多谋的毒士有些出入...
虽说大家以利益勾连,但起码的亲疏远近总得分得清楚吧?
偏是最为亲近的两个女婿,整日跟孙婿眉来眼去个没完。
此时董卓最为庆幸的是留下牛辅长安守家。
李儒再如何,起码还保留着一定的分寸。牛辅那货,董卓想起来就脑仁疼。
特别是在他早先默许、放纵过两次以后。
那厮恨不得一天把泰阿擦拭八百遍!
其实又何止是两个女婿...
董卓强笑着捞过陈丛,满脸横肉抵近,从牙缝中低喝道:“袁术狗贼死了!咱家若是听到那厮死而复生。”
陈丛若无其事般笑着扫过一众,小声回道:“岳公放心,那厮狗头不都献于岳公了?若他当真死而复生,婿必手刃之。”
“阿白近日生产,无论如何,你为嗣儿生父。”
“无需岳公提醒,婿自晓得。”
“如此,便依你言。就算咱家托请,还请你这混账记清自个身份。”
呃...
陈丛早知如此行事必定落下埋怨,好在埋怨不深,大不了以后多送点异域风情呗。
礼多人不怪嘛。
“那就多谢岳公咯?”
“哼。”
董卓摊开手:“拿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