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细想,孙培那边也响起了鸣金收兵的声音。
这一下,陈让彻底慌了神,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翻盘的机会,只能带着仅存的乡兵狼狈地逃离战场。
陈让败归帐中,迎面撞上孙培那如刀般锐利的目光。
孙培声音低沉,责备之意溢于言表:“陈让,你身为一军之主将,何以在人数占优之下,仍不敌那伙山贼?你的指挥之术究竟何在?!”
陈让垂首不语,心中的挫败感无以言表。
他确实败了,而且败得如此彻底,以至于此刻任何辩解都显得如此无力。
孙培见陈让沉默不语,怒火更盛,厉声喝道:“陈让!你莫不是在故意消耗我军兵力,为你的投降之路做铺垫?!”
陈让闻言,猛然抬头,目光坚定地直视孙培,沉声说道:“孙知州,战场之上,生死无常,胜败本就是兵家之常事,我陈让虽然战败,但绝无背叛朝廷之心!”
孙培却发出一声冷笑,质问道:“哦?那我倒要问问你,我亲眼所见你诛杀我军士卒,这你又作何解释?!”
陈让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一字一顿地回答道:“那些都是逃兵!在战场上,逃兵的下场唯有一死!”
葛金此时却在一旁阴阳怪气地插言:“哼,逃兵?我看是你与泰山贼寇勾结,故意陷害我军士卒,他们才会逃跑!”
陈让猛然转身,怒目而视葛金,厉声喝道:“葛金!你休得在此血口喷人!我陈让对朝廷忠心耿耿,可昭日月!”
孙培却挥手打断了二人的争执,他紧盯着陈让的双眼,缓缓说道:“陈让啊陈让,朝廷对你寄予厚望,你为何却要与山贼勾结?莫非你真以为你的所作所为能够瞒过天下人的眼睛不成?”
正在此刻,一名小将挺身而出,抬高嗓门大喊:“陈都监绝非那般小人!”
“我与陈让多年同袍,深知他为人光明磊落,我愿以性命为其作保!”
又一名老将言辞凿凿,面露坚毅之色。
“陈都监一片忠心,可昭日月!”
帐内诸将亦纷纷为陈让辩护。
孙培闻言雷霆大怒,他猛地一拍桌案,厉声喝道:“你们给我闭嘴!尔等愚昧之徒,岂都被陈让那厮蛊惑了心智?来人啊!速将陈让拖出帐外,斩首示众!”
陈让听闻此言,双目顿时赤红如火。
我一心报效朝廷,竟被诬为通敌之徒。
这大宋朝廷,果然如武百所言,已是腐朽不堪。
既如此,这大宋还有何留恋之处?
反了便是!
陈让心中萌生此念,便毫不犹豫地付诸行动。
他一把夺过前来缉拿他的士卒手中的兵刃,眨眼间便将那几名小卒斩于刀下。
孙培见状,大惊失色。
他未曾料到陈让竟有如此勇猛之力,更未料到他竟敢公然反叛。
孙培急忙向帐内诸将下令:“速速将陈让就地正法,绝不可让他逃脱!”
帐中诸将,皆是随陈让征战多年的兄弟,他们深知陈让之为人,因此无一人愿轻易动弹。
唯见葛金挺身而出,厉声喝道:“陈让!你竟敢如此大逆不道,公然造反!待我拿下你,定不轻饶!”
陈让闻言,双目顿时赤红如火,他怒吼一声:“葛金你这无耻小人,我今日必取你性命!”
言犹未了,陈让已一刀将葛金斩杀于地。
人头滚落,静静地停在角落。
众将见状,无不惊骇。
陈让又持刀指向孙培,声音冰冷,充满杀意:“你这昏官,有眼无珠,不识我陈让对朝廷的忠心!今日若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孙培被吓得浑身颤抖,欲开口辩解,却被陈让一刀斩杀。
斩杀二人后,陈让转身面向帐中诸将,慷慨陈词:“诸位兄弟,你们皆是我陈让一手提拔的英勇之士,个个怀揣建功立业的壮志。
然如今的大宋朝廷,奸臣横行,百姓苦难深重。
今日,我陈让决定反了这腐朽的朝廷!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陈都监,你既反,我等愿随你共谋大业!”一名将领高声呼应。
“对!反了!我们愿随陈都监共赴生死!”
众将纷纷附和。
陈让双目炯炯有神,环顾四周,声音激昂地说道:“众位兄弟,你们看那义军首领武百,他对待百姓如同自己的子女一般,义气深重,直冲云天。
他所率领的义军,无论走到哪里,百姓们都是夹道欢迎,这难道不是民心所向,天下大势所趋吗?
常言道,得民心者得天下,我深信,将来能够推翻那腐朽不堪的宋朝廷的,必定是武百无疑!”
“说得好!陈都监所言极是,我们这就投奔武百去!”一位将领高举双臂,大声呼喊着。
“对!投义军,跟随武百,我们全都支持你!”
众将士们纷纷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