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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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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城烟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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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外的唐军,在收集散落的箭羽时,发现有些箭上有东西,便好奇的打开来看了,结果见到了上面的字,于是把字条交给了李世民。李世民看后,又命全军仔细搜查,最终发现了一百多支这样的箭羽,李世民心中大喜,将这一情况,通报给了全军。李渊得知消息后,便召集一众将领,共同商议此事。

李渊先道:“这个韦氏兄弟,我倒是知道的,他们本来一向不受杨广待见,结果没想到,现在他们,倒成了长安城的主事之人了”。李建成便献计道:“这韦义节既然已有投诚之意,父帅不如修书一封,劝韦氏兄弟开城投诚,万一成功了,这样也能免去不了麻烦”。李渊尚在考虑中,李世民道:“目前看来,应该只是韦义节有这个投诚的心,韦保峦心里怎么想的,都还不清楚。不过修书这个提议,我觉得挺不错的,咱们也不用管那么多,父帅在长安城认识的故旧,咱们都可以写信去劝降啊”。李渊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殷开山出列说道:“属下倒觉得,也不用分认不认识,只要是长安城中有头有脸的,咱们都可以写信去劝降。这样即使不能劝他们打开城门,至少也能让城中之人,相互猜忌一番,够他们乱上一阵子的”。他这番话一说出来,众人纷纷对他侧目而看,李世民鼓掌道:“妙妙妙,这主意确实妙!好一个搅混水的离间计”!李渊也觉得,这主意不错,于是便让人下去写信去了。

李世民见李秀宁没说话,便问她道:“三妹可还有什么好的计策吗”?李秀宁笑道:“我这边计策倒没有,不过有个好消息。刘仁轨他们,已经在黄渠的水底,打开了一条通道,虽然不是很宽,但是一次性也能进出几个人,足可以混进城中,去打探消息传递情报”。李渊高兴地说道:“这可太好了,那咱们就派人潜进城去,先与这韦义节联系一下,看看他是否真心实意归顺”。众人都点头称赞,众人商议好后,便下去准备去了。李秀蛾叫住李世民道:“二少爷,我倒是有个主意”,说罢便看着李世民不说话了。李世民连忙问她是什么主意,李秀蛾笑道:“那我告诉你了,到时候攻下了长安城,这一功可得算我们这边的哦”。李世民见她还在算计这个,便笑道:“只要主意好,算你们一功又如何”?李秀蛾见他认了下来,便对李世民道:“既然咱们要往城里投劝降信了,那咱们干脆就坏人做到底,造一批谣言给长安城里的人,反正他们也出不了城,也不知道真假,哪怕只有一个人信了,咱们也算是赚了”。李世民惊讶地看着她道:“你这小脑袋瓜子,整天尽琢磨这些事情啊”。李秀蛾嘿嘿的笑了一下,问李世民道:“这主意怎么样”?李世民点了点头道:“是个好主意!不过就是损了点”!李秀蛾哼了一声道:“管他损不损的,反正这一功,要记我们头上啊”!说罢便和李秀宁走了,李世民笑着摇了摇头,接着便去安排了。

李世民接着给长安城里的各个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写了劝降信,信中除了劝他们投降外,还夹了一堆谣言,什么【圣上在江都驾崩了】、【洛阳城被窦建德攻破、越王被杀】、【王世充投降了瓦岗军】、【屈突通兵败自杀】、【薛举攻下了蜀地】等等,然后绑在箭上,用箭往城里投去,一时间长安城中,便投进了数不清带纸条的箭羽。阴世师得知消息后,命令骨仪、屈突寿、屈突诠去士兵们手中,收集这些字条,只是一时间哪里收得完,几人也只能是应付一下。阴世师有了周至的教训,也不敢对士兵们用强,只得命人把收集来的字条,都打开来看了,见了上面的人员名单后,阴世师倒吸了一口凉气,字条上的人员名单,几乎囊括了长安城中的上层人物。阴世师也不敢做主,只得将这些字条,都交给了韦保峦。韦保峦看到上面的消息,问阴世师道:“这上面的说的事情,都是真的吗”?阴世师叹了口气道:“这肯定是叛军造的谣言,大人千万不要相信啊”,韦保峦点了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千万不能让这种消息,在城中蔓延开来,这要是蔓延开来了,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呢”。说罢又叮嘱阴世师道:“这城中的防守,就托付给将军了,万望将军加紧巡查。至于这种谣言,也不用告诉代王了,免得他听了担心”。阴世师见他这么说了,也只能让人加紧收缴字条。只是城外的唐军,源源不断的往城里射箭,字条哪收得完啊。骨仪、屈突寿、屈突诠三人忙了几天后,都被整得疲惫不堪,见阴世师不再深究,也就随他去了。一众守城将士见到字条上的消息后,私底下都议论纷纷,一时间人心惶惶的。

李世民又让人在长安城四周,各竖起一杆白旗,向城里的韦义节表示,消息已收到了。韦义节见到唐军的旗帜之后,知道对方已收到自己的消息了,便穿上军装带着人,整天在各个城门口转,装做是巡城的样子,实际上是观察各处守军的状态。韦义节待见到唐军射进来的箭羽之后,心中大喜,命人收集了一些字条,从中挑选了几个自己认识的官员,打着登门拜访的名义,暗中探听他们的口风,如若试探出对方有投诚之意,便将字条交给对方看,并趁机拉拢对方,几天下来,倒有十几名官员,被韦义节给说动了,都表示如果唐军打进来,自己愿意带头迎接。韦义节又找到几名自己以前的属下,这几名属下,被阴世师从重要职务上换了下来,现在负责带着人在城中巡逻,心中都未免有点抱怨。韦义节趁机试探他们道:“这听说城外传来了不少消息,这些消息到底是真是假啊”?一众将领纷纷表示,现在谁还管真假啊,个个都人心惶惶的,一个将领说道:“这不管是真是假,现在这长安城都成了孤城,大家谁还操心他们啊,还是多想想自己吧”,他这番话马上得到了众人的认可。韦义节试探性地说道:“这要是有谁,能和城外的唐军联系上,咱们跟唐军谈谈条件,让唐军保证我们平安,那该多好啊”,众将领马上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都纷纷表示,只要唐军能保证自己一家老小平安,自己保证让自己的手下,在唐军攻城时作壁上观,绝不给唐军添麻烦。韦义节见他们都表了态,便哈哈一笑道:“我只是那么随口一说,你们怎么都当真了?这事要是让阴世师知道了,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众将连忙指天发誓,表示绝不会去告密,韦义节又是哈哈一笑道:“咱们又没做什么,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就算有人要去告密,老夫也不怕”,说罢便走了。

李秀宁这边,见水路已经打开了一个缺口,便让刘仁轨带着冯立和谢叔方,拿上李渊给韦义节的赦免书,趁天黑的时候,偷偷潜入长安城中去。刘仁轨、冯立、谢叔方三人,潜入城中后,找了个偏僻的地方躲了一夜,天明后便朝布政坊的韦义节家而来。长安城中的大街上,早没了往日的繁华,现已是一片萧条,街上除了一些要饭的,都见不到有什么人走动。三人只得装份成叫花子,一路上躲躲闪闪往韦义节家而去,好在巡城的士兵未留意到他们,三人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总算是找到了韦义节的家。刘仁轨上前敲开了韦义节家的门,韦义节家的仆人开门后,见到三人的模样,以为三人真是要饭的,便连忙打发他们走。刘仁轨连忙往仆人手中塞了一锭银子,并跟仆人说道:“我们是来投靠将军的,烦请帮忙通报一声”。仆人见他们三个穿的破破烂烂,居然能拿出一锭银子来,倒对他们刮目相看了,便让他们先在门口等着,自己进去通报。韦义节听到有人找他,连忙将三人传了进来,又斥退了一众家仆。刘仁轨见无外人,便拿出了李渊的赦免书,韦义节看后,知道了三人的身份,先跟三人说道:“老夫主动投诚,不为别的,只为保我韦氏一族的平安,和杨侑那小子的性命,你们可做得到”?刘仁轨便斩钉截铁地跟他说道:“前者卫文升、骨仪被俘,我们都没有杀他们。你们既然主动投诚,自然不会伤害你们了,这事我绝对可以给您担保”!韦义节想了一下,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便相信了他们。

韦义节拿出事先画好的,长安城中的防御图给三人看。韦义节生怕三人知道得不够详细,又让三人换上隋军的衣服,骑着马带着三人在城中各个防守点转了一圈。韦义节带三人看完城中的防守后,又跟几人说道:“我已联络了十几名官员和数名武将,只等城外的唐军一攻城,这些人便可当作内应,你们可得保证,城破之后这些人的安全”,刘仁轨应了下来,并让他提供一下这些人的名单,韦义节笑道:“老夫现在还在联络中,后面会有更多的人加入,这人员名单嘛,就先暂时不提供了,等你们进了城再说吧”。刘仁轨见他不肯说,也只能先替李渊他们答应了。韦义节带着几人回到府中,让他们先休息一下,等天黑之后再潜出城。

刘仁轨和冯立、谢叔方三人,带着韦义节给的防守图,天黑之后仍然从曲江池中潜水出了城,三人出城后,便奔向李秀宁的中军,将情况报告给了李秀宁,又献上了防守图。李秀宁大喜,带着三人,连夜到长乐宫中与众将商议。李渊得知韦义节的要求,只是保证韦氏一族的安全,和杨侑的性命后,便哈哈一笑道:“这韦义节也太小看我李渊了!拿下长安城后,除了阴世师、骨仪、卫文升这三个老匹夫,其他人老夫一个不杀,只要他们顺从唐军,老夫还可以给他们加官晋爵”!刘仁轨和冯立、谢叔方三人,见李渊如此宽宏大量,一颗悬着的心,终天放下了。李渊接着让人把自己的这番话,写在纸条上,往长安城里射去,并说要让全长安城的人,都知道自己的这番心意。接着李渊又对众人说道:“老夫今天在此,也跟诸位将军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只要诸位尽心尽力,忠于我唐军,老夫必不负诸位将军”!诸位将军连忙谢过李渊,李渊让李建成、李世民、李秀宁、李寿几人,接着商议攻城之事,自己先去休息了。

李秀宁打开长安城防图,让刘仁轨先跟众人讲解一下,刘仁轨先说起了城中的防守布局:“这长安城的十二道城门,已经全部被改造成了瓮城,又配上了塞门刀车、驽车,咱们即使攻进了城,只怕伤亡也会很大”。李寿看了一下布防图,问道:“这是谁给他们设计的?据我所知,以阴世师和韦保峦的能力,怕是设计不出这样高超的布防出来”,刘仁轨告诉他,这是屈突通给韦氏兄弟提的议,众人这才明白过来,李建成恨恨地道:“这个屈突老儿,之前攻新丰城的时候,就差点让他得逞,现在又给咱们出了这么大的难题,真是可恨”!李世民却笑道:“屈突通再厉害,不也被咱们给打跑了?他布的局虽好,若无可靠之人执行,也不过是一个花样罢了”。说罢又让刘仁轨接着介绍,刘仁轨道:“这外城分成四块,阴世师、骨仪、屈突寿、屈突诠各负责一块的防守,他们四人,各带一万人,韦保峦带一万人,负责内皇城的防守”。李秀宁说道:“这么说来,长安城中,还有五万守军了,这人数可不少。咱们也就二十万人,攻守双方为四比一的局面。像攻这么城高壕深的坚城,攻守双方的兵力,最起码要达到五比一,才能有把握攻下来。就现在这个兵力比较来看,这仗确实有点难打”。李世民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对众人说道:“大家都来看看,一起参详参详,看能不能想出一个破城的办法来”。众将听后,都凑了上来,看完后都思索起来。

殷开山思索了一下,然后跟李秀宁几人道:“几位主帅,属下倒有一计,不知道是否可行”,李世民让他说出来听听,殷开山道:“现在正值十月初冬,长安城中天干物燥,咱们又有内应,若是用火攻,或许可以攻破长安城”。李建成点头称是,李世民还在思考中,李秀宁叹了口气道:“用火攻确实可行,但是会对长安城中的百姓,带来极大的伤害。咱们即使拿下了长安,只怕全城也只剩下一堆灰烬,这火攻之计虽好,也只能算是下策”。诸将听后都默然了,李世民也叹了口气道:“三妹说得有道理啊!咱们还是要为我唐军,留一下爱民的好名声,这将来统一天下之时,还不知道有多少硬仗要打,若是唐军失了民心,只怕这仗会越打越难,诸位再想想,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李建成道:“用火攻也未必会伤及到百姓吧,长安城那么大,而且各个坊之间,都有街道隔离,咱们只要有针对性投火,应该不会对长安城中的百姓,造成太大的伤害”。李秀宁摇了摇头道:“长安城中,除了那些主要街道,其他街道都宽不过数丈,城中房屋多以砖木为主,主要街道两旁,又都种有高大树木,各坊里面,也都种有不秒树木。咱们若是用火攻,必须要用投石机投放引火物,根本无法保证能准确投放,现在是初冬时分,晚上风势又急,火势一旦在长安城中蔓延开来,必定无法控制。若非逼不得已,我建议先不用火攻,咱们先想想别的办法吧”。李建成听了她的意见后,也暂时打消了火攻的念头。

这时冯立说道:“若是我们分批派人进城,先在城中埋伏起来,然后统一时间,集中攻击一两座城门的话,也许能有机会突破,只要突破了一道城门,就有机会让城内的军心瓦解”。李世民点了点头道:“这主意不错,不过这人就算进去了,怎么藏起来啊”?冯立告诉众人道:“韦义节说自己已经联络了十几名官员,只要他们肯帮忙,这事应该可以办得到”。李世民和李秀宁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此计可行。当即众人便按这个计划行动起来。

李秀宁回到军中,便去看了李元霸和李秀蛾两人,原来这段时间,李秀宁命他们两人,从军中各挑了一百名善于攀爬之人,整天练习攀爬之术。李秀宁见两人练习的也差不多了,便把计划告诉了两人:“我们会在城中埋伏人马,但因为一次潜入的人不会太多,所以他们只能是辅助,关键还要看你们。攻城当天,我会安排人员,吸引隋军的防守,你们两个带这些人,主攻一个城门。咱们只要攻下一下城门,剩下的就好办了”。李秀蛾兴奋的点了点头,李元霸急忙问道:“先攻哪个城门?确定好之后,我先去踩一下点,试试他们的防守怎么样”。李秀宁告诉两人道:“现在还不确定,得与城中的人配合,先看埋伏点设在哪里,埋伏点确定好之后,才能确定攻哪道城门”。李元霸见还要再等,便有点不耐烦的样子了,李秀蛾敲了他一下脑袋道:“为将者,最忌心浮气燥,不动如山,懂吗”?李元霸被她这一通敲打,嘴上虽不说,但是心里却在想:那还有其疾如风、侵略如火呢,怎么光说不动如山啊。只是这番话,他也只敢腹诽一下罢了,万不敢当面说出来的。

刘仁轨和冯立、谢叔方三人,第二天照样潜入城中,与韦义节商议藏兵一事。韦义节也见到了唐军射进来的箭羽,知道李渊已经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便也不再隐瞒,召集了几个军中旧属,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他们,众人都向韦义节表了忠心。接着韦义节便拉上他们,带上刘仁轨、冯立、谢叔方三人,找到几个离城门口近的官员,与他们商议,在他们家中藏兵一事。这些官员虽说心里都有点不太愿意,但是知道自己已经上了这条【贼船】了,这个时候想退缩,只怕隋军还没动手,韦义节他们就能先把自己给宰了。况且现在城中人心惶惶,李渊命人射进来的纸条,众人都看了,知道若是配合唐军的行动,将来加官晋爵不在在话下,一番纠结之后,几人都答应了韦义节的要求。

刘仁轨见确定了埋伏点,便让冯立、谢叔方留在城内,自己独自一人潜水出了城,将情况告知了李秀宁几人,李秀宁与李世民、李建成、李寿商议后,确定了攻击南面的安化门,和东面的延兴门。确定好攻击方向后,李建成便命人把一应的攻城器械,都按计划安排好,在了安化门和延兴门,又多安排了几辆驽车和几台投石机。接着又分配了一下几人负责的方向:李建民负责督促北边几个城门的进攻,李建成负责督促东边几个城门的进攻,李秀宁负责督促南边几个城门的进攻,李寿负责督促西边几个城门的进攻,进攻时间暂定在十月二十七。

李秀宁见只剩下五天时间了,便告知李世民道:“二哥,我这边打头阵的,是元霸和秀蛾两人,我已让他们训练了两百人出来,到时你就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李世民笑道:“早知道三妹有想法,我这边也没闲着!打头阵的是我的两个亲随:雷永吉和孙华中!不比元霸他们差!你们也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李秀宁见兄长也早有准备,心里也就放心了许多。李元霸和李秀蛾听闻后,却有点不高兴了,都说道:二哥他怎么这样,有什么事情都不吭声,对自家兄妹还藏着掖着的。李秀宁笑道:“咱们之前不也没告诉他,咱们的计划吗”?李元霸和李秀蛾两人,便都嘿嘿一笑,接着便去准备攻城的事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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