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将所有的过错和嫌疑都推到他人身上,成了他们此时唯一的策略和希望。
他们的目光交汇时,充满了紧张与决绝,仿佛下定了决心要与这艰难的局面抗争到底。
一炷香的时间转瞬即逝,只听得一阵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那是许褚带着他的人回来了。
只见许褚犹如一座铁塔般矗立在前方,他身后是一列列身着黑色铠甲、手持锋利兵刃的护卫。
他们个个神情肃穆、目光冷峻,身上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兵威。
许褚面色冷峻如冰,他浓眉下的双眼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一声不吭地朝着司马懿走去。
那些护卫们行动如一,训练有素地迅速跟上,他们迈着有力的步伐,每一步都仿佛能让大地为之震颤。
他们身上的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森冷的光芒,手中的兵器寒光闪闪,仿佛随时准备着收割生命。
随后,在许褚的示意下,护卫们毫不犹豫地大步上前,几人合力不由分说地将司马懿紧紧架了起来。
司马懿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极为阴沉,但面对这如狼似虎的兵威,他也只能沉默以对。
接着,许褚面无表情地大手一挥,带领着众人,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般,带着司马懿朝着丞相府的方向气势汹汹地涌去。
而曹丕,在看到这令人心悸的一幕后,脸色变得异常苍白。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慌乱地转身,脚步踉跄地朝着荀彧的府邸飞奔而去。
一路上,曹丕的心中充满了懊悔与恐惧,他此刻才如梦初醒般地意识到。
自己当初杀曹冲之事,竟然不知不觉中落入了司马懿那老谋深算的计谋当中。
他越想越觉得心惊胆战,他深知,从这一刻起,自己与司马家族的命运已经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再也无法分割。
回想起当初刘备的军师设下那毒计“三马同槽”,从那个时候起,司马懿就不得不自断双腿以求自保。
而从那时起,司马懿其实就已经开始在心中暗暗盘算着,如果在这波谲云诡的局势中保全司马家族。
如今,事态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曹丕的掌控,他心中充满了迷茫与无助,不知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曹丕脚步如风般急匆匆地赶到了荀彧的府邸,踏入府邸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仿佛失去了力气一般,踉跄着跌跌撞撞地走进来。
此时的荀彧,正神情专注地坐在书房之中,埋首于统筹钱粮之事,案几上那一卷卷账目和一叠叠文书摆放得整整齐齐。
曹丕一见到荀彧,双腿一软,“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地。
然后不顾一切地开始声泪俱下地哭诉道:“叔父啊,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啊!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呀!”
荀彧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喊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手中的毛笔“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他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愕的神情,死死地盯着曹丕,声音都有些颤抖地说道:“曹冲真的是你杀的?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
曹丕听后,如同拨浪鼓一般拼命地摇着头,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
他的声音充满了急切与慌乱,带着哭腔大声地说道:“叔父啊,我父亲他根本不相信我,难道您也不相信我吗?
我真的没有杀曹冲啊!您要相信我啊!
我的幕僚司马懿现在已经被抓了,我真的好担心他会因为某些原因而故意诋毁我啊!
他若乱说,那我可就真的完了啊,叔父!”
荀彧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曹丕,他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曹丕,眼中满是审视与思索,心中却对曹丕所说的话充满了怀疑。
尽管曹丕此时哭得如此凄惨,那悲痛欲绝的模样看起来是那样的令人心疼和可怜。
可是荀彧心中仍旧有着深深的疑虑和担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光芒,似乎在努力地思索着这一切背后的真相以及可能给曹丕、给整个局势带来的种种后果。
荀彧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声音低沉地说道:“丕儿,此事非同小可,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你若真的没有做过,那为何会发展到如今这般田地?”
曹丕闻言,更加急切地辩解道:“叔父啊,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啊!
司马懿他是我的幕僚,可我也不能保证他在那样的情况下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啊!
我现在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只有您能帮我了啊!”
荀彧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神情。
他沉默了片刻后,才缓缓地说道:“唉,丕儿,此事我需好好想想,你先起来吧。”
然而曹丕却依旧跪在那里,不肯起身,只是一个劲地哀求着荀彧。
荀彧那深沉的目光,紧紧落在眼前已然泪流满面、神情凄然的曹丕身上。
轻声说道:“丞相近来着实是接连遭受好友以及子侄离世之痛啊。”
他微微仰起头,眼神中那一抹难以言说的哀伤愈发浓烈。
紧接着又是长长地一声叹息,语气越发沉重地讲道:“特别是曹冲与夏侯渊的离去,这对丞相而言,简直就是无法承受的沉重打击啊。”
讲完这些,荀彧的目光犹如钉子般牢牢定格在曹丕身上。
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然后再一次用格外凝重的语气问道:“曹冲,真的不是你杀的吧?”
曹丕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肃穆。
他咬咬嘴唇,接着快步走到洛水之畔,挺直身躯,对着那波光粼粼的洛水,一字一句地立下誓言:“我曹丕在此对着洛水郑重起誓,倘若我杀了冲弟,就让这洛水倒流,祈求上天见证我的誓言!”
荀彧看着曹丕如此坚定地以洛水起誓,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似乎微微放下了一些。
他沉默片刻之后,表情认真而严肃地对曹丕说道:“你现在立刻就去寻找夏侯敦,到了他那里,其他什么都别做,唯一要做的就是哭,尽情释放自己地哭。”
曹丕一听,脸上顿时写满了狐疑与困惑,他忍不住皱起眉头,急切地追问道:“叔父,这到底是为何啊?我实在是不明白啊。”
荀彧的神色依旧严肃而庄重,他摆了摆手,语气坚定地说道:“不要问那么多为何,你只需照我说的去做,到了夏侯敦那里,紧紧抱住他,然后尽情放声大哭,将你痛失弟弟与叔父的悲伤都哭出来。”
曹丕虽然心中仍旧充满疑问和不解,但还是顺从地起身,眼中满含着感激之色,恭恭敬敬地说道:“多谢叔父的指点。”
“切记,别像刚才一样,害怕的哭,你有什么可哭的,怕死,怕丞相问责?”
“若曹冲不是你杀的,你哭曹冲,哭夏侯渊!”
曹丕便转身离去,步伐匆匆地朝着夏侯惇的府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