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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巳时三刻。
京城鲜少发生三司会审的案子,尤其还是关乎谋害宠妃龙嗣这样辛秘又骇然的个例,官员们下朝堂之后,纷纷来旁听。
三司会审,设立在镇抚司。
阵仗颇大,围满官员、富绅、百姓。
扶云卿身穿囚服、手脚戴粗重镣铐,每走一步便哐当作响,青玉簪挽着稀松单髻,额前垂落两绺散发,给素来明丽清爽的她添了几丝柔弱婉约。
两位锦衣卫押着她走上堂前,似有女子们的议论声响起……
“扶姑娘先前为女子女干辱案、家暴案申冤,如此正义凛然一人,怎可能谋害龙嗣?”豆腐西施王小晴说道。
人群里,胭脂铺老板宋英也点头,激动附和:“我们不相信扶姑娘会害龙嗣!她不是这样的人!”
扶歌攥紧拳头:“对!阿姐是无辜的!”
女子们纷纷道:“一定是搞错了!我们站在扶姑娘那边!”
很快又有几道强势话声压下来:“妇人之见,你们懂什么!?扶云卿看着良善,背地里不知道是个怎样的毒妇。”
“扶云卿,你残害龙嗣,罪该万死!”一个臭鸡蛋砸过去。
啪地一声!扶云卿后背一片黏腻腥臭,她脚步一顿,随后眸眼平静地走到堂前,无数烂菜叶子、臭鸡蛋砸来,更有甚者,恨不得冲上去打她!
“臣女扶云卿,叩见陛下,叩见皇后娘娘、叩见长公主、叩见江大人。”
她清冷理智的声音响起,暴躁的人群也渐渐平息下来。
今日黎书禾来了、祁岁安也来了,江行危是主审、陈御史是监察、大理寺卿协助、刑部尚书合议。
祁文觉则坐在高堂主位上,身旁有两列五行太监执掌五明扇。
忽然有一太监急匆匆走来,跪地禀报道:“八殿下今晨食物中毒,呕吐不止。”
祁文觉其实不太关心他这个儿子,随意道:“派个御医瞧瞧。”
“喏。”太监领旨。
食物中毒?怕是要被毒死了吧!陈御史嘴角闪过一抹快到几乎看不清的笑。
瑜妃一脸小产后的虚弱疲态,拢着斗篷,由宫女搀扶着跪在地上,哭诉道:“求陛下为臣妾做主。”
黎书禾见她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顿感不适,捂住心口道:“本宫有些胸闷。”
祁文觉眉宇紧蹙:“昨夜着凉了?”
“不曾。”黎书禾摇头。
昨夜祁文觉歇在凤鸾宫,折腾到天明,大概是没睡好吧,黎书禾心想。
瑜妃指甲掐进掌心,心里怨恨极了,自己是小产,可黎书禾只是胸闷,陛下便对她如此关怀!怎能不妒?不恨?
她压住气性,哭着拔高音调重复:“求陛下为臣妾做主,臣妾肚腹中被害死的龙嗣,是您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