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坊与东市交界地带有一条繁华的青石街道,名唤逍遥街,街道两旁的楼房皆雕梁画栋,极是考究奢华,整条逍遥街都散发着一股子浓重胭脂味道和靡靡气息;莺莺燕燕的燕瘦环肥个个披红挂绿,竞相争芳斗艳,欢声笑语此起彼伏,雅曲俗歌不时传出,竟是西秦帝城中最为热闹的去处和销金窟,白日里、黑夜里既有有络绎不绝的风流名士、豪客来往买醉寻春,亦有南来北往的商贾富户一掷千金的肆意挥霍。
乐不思台是逍遥街中姑娘们甚多的一处最繁华的销金窟,内里歌姬有西秦人,亦有从已亡的卫国、北朔、楚南、晋西等诸国来的流亡女子,其间自然不乏没落大户人家或是官家的姑娘,皆是貌美肤白大长腿,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绝色,自然琴棋书画弹唱精通,人情世故练达,端的是见人会说人话,见鬼亦会说鬼话,只把些寻春探幽的狂客浪子们迷得晕乎乎、留恋恋,忘了功名利禄,忘了家室父母。是以号乐不思台。
乐不思台规模甚大,楼台高筑,内里极是精美雅致,十步一景处处皆是,假山流水随处可见,能在西秦帝都有这般的王八之气,这乐不思台的台主笑春山自然亦非常人,八面玲珑,善揣人心,和颜悦色的背后却是心狠手辣,有人说他就是西秦人,也有人说他是卫国人,也有人说他是晋西人,更有甚者还说他是楚南国人,总之便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哪国人,帝都中便是那些眼高于顶的官儿也会给他几分脸面,故敢在此台馆中闹事者,要么是二傻子,要么便是帝都官儿都忌惮之辈。
十一月初十六日,戌亥相交时刻,两个汉子一前一后到了乐不思台的大门,看门的伙计点头哈腰,满脸堆笑,神情亦是极为的恭敬,
“常爷、阮爷,二位爷来啦,里面请,里面请!姑娘们快出来,迎客!”楼下的鸨母像一只下蛋的母鸡,扭动肥大的屁股,嘎嘎笑着迎了上来。
“嘿嘿,妈妈的白面馍馍又大了些,软乎得很啊!对了,今儿不用姑娘,带爷们去后院,我们要见台主!”那个叫常爷的家伙精瘦,伸手在鸨子的胸脯上使劲拧了一把,坏笑着说道。
此时正在一楼厅堂中和几个姑娘打情骂俏的一个紫衣彪悍汉子和一个着宝蓝长衫的汉子,暗中对视了一眼,与坐在腿上的姑娘再次调笑几句,随即扔下一块碎银子,尔后缓缓走出了乐不思台的大门。
“准备好,只要那两个湘楚狗出来,便给老子摁住他们!”逍遥街一处暗黑角落在,紫衣汉子和宝蓝色衣衫汉子低声对角落里的数人说道。
“老卫,台馆里面姑娘可心吗?”陌刀嘿嘿笑道,捶了扮着紫衣彪悍汉子的卫青行道。
“你问水中天好了,兔崽子一副没见过女人的样子,唾沫丝都牵出了一丈长!”卫青行压低嗓子怪笑道。
“老卫,忒不仗义啊,你也好不了哪里去,啧啧,你没瞧你适才你那色色的样子,恨不得把那窑姐儿连毛都吞到肚子里去!”水中天不干了,马上低笑着反击过去。
“算了,你俩啊,舒坦了还在这里相互咬一嘴毛,不知道兄弟们刚才一个个像狼一样吗?你俩看看他们,到现在眼睛里都还冒绿光,他娘的,都旱的慌啊,嘿嘿嘿嘿!”陌刀嘿嘿怪笑着制止了卫青行和水中天的斗嘴,顺嘴开展玩笑。
“陌统领,来了!”这时,两声野猫叫在前面不远处响起,卫青行低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