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奉莲的第一反应是,不应该赶紧找太医吗?
但是等他意识到“同伴”是什么意思后,脸上血色尽失。
不,说实话,他不想,一点都不想。
他有个羞于启齿的私心。
想做主人身边唯一的,最独特的奴仆——
才不要多一个所谓的同伴来共享主人呢!
尽管心里的委屈无限蔓延,但是奉莲还是哑着嗓子开口:“主人开心就好。”
说完,他便别过身去,再没看苏桃一眼。
可他的小心思都写脸上了,朝惊枝哪里看不出来。
朝惊枝不介意让苏桃成为第二个奉莲,因为她的身边不需要弱者。
娇弱美丽的花瓶,中看不中用。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就在奉莲在黯然神伤的时候,他听到朝惊枝说:“来人,传太医!”
同时,朝惊枝暗暗给苏桃传了点恶力续命,让她快速止血,不至于濒死。
那一声“传太医”仿佛天籁之音,奉莲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活过来了,心里暗自窃喜。
他甚至还悄悄看了苏桃一眼,唇角止不住的上扬,像只得意洋洋的猫。
太医匆忙赶过来行礼过后,顾不得惊骇苏桃的伤势,便开始诊治。
好在虽然出血多,但没有伤及根本,在太医细心缝合加包扎后,总算稳住了苏桃的伤情。
奉莲看着太医对朝惊枝的恐惧后,后知后觉地想起主人是当今大晋的陛下,自己居然有朝一日能追随,真是梦幻。
“怎么样了?”朝惊枝问。
太医连忙跪下,死死低着头,颤颤巍巍道:“回禀陛下,已无大碍,昭仪娘娘按照药方每日喝药,隔三天换一次纱布,静养一段时间便可拆线痊愈。”
“行,就按你说的定时来人给昭仪送药养伤,不得有误。”
朝惊枝淡淡吩咐着,“若是昭仪出点什么问题……”
话还没说完,太医就冷汗涔涔打断,“臣不敢!借给臣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抓的药方和来往太医院都是有记录的,陛下尽可放心。”
一切点到为止,朝惊枝这才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太医赶忙退下了。
知道苏桃死不了后,朝惊枝便命人把她抬了回去,顺带多指派了几个人手去桃心苑伺候。
金乾宫恢复平静后,朝惊枝看向了站着百无聊赖的奉莲,略微抬了抬下巴,“跪下。”
奉莲赶忙收起思绪,几乎想也没想地“噗通”一声跪下了,讨好地笑笑,“主人。”
“以后跟他们喊一样的就行。”
朝惊枝开始思索怎么安置奉莲,“你想当太监,还是侍卫?”
这还用想?
关乎到命根子的事情,奉莲眼皮一颤,赶忙抬头道:“当然是侍卫!”
烛火已经燃了许久,摇曳间,朝惊枝的脸被照得忽明忽暗,眼神幽幽,宛如鬼魅,却又美的令人心悸。
奉莲呆呆看着,心跳好像停了一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耳朵也跟着红了,半大小子的纯情显而易见。
“嗯,就当朕的御前侍卫吧,出了金乾宫右拐大概一百多米那个偏殿没人住,赏你了,今晚先将就一下,明天朕再叫人过去打扫。”
朝惊枝一口气说完,就朝着自己的龙床走去,眼见沾染上了血迹,她嫌弃地立马叫人进来换床单。
进来忙碌的婢女们将动静降到了最低,生怕引起朝惊枝的不悦。
这个空隙,奉莲又长了不少见识,原来当皇帝的生活可以这么奢侈,可以这么娇贵,可以这么令人羡慕嫉妒恨。
被朝惊枝不耐烦赶出去后,他有了陛下亲赐的令牌,无人敢拦,寒露深重,独自漫步在宫道上,内心有种说不出的萧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