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深重的力度,连坚实的墙壁都难以幸免,如果轮到人身上,简直是不堪设想。
他有些惊魂未定,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看到自己身边完好无损的朝惊枝后才松了口气。
朝惊枝踹了他一脚,声音冷冷,“没出息的东西,站起来。”
“哦,好!”
奉莲尴尬地摸了摸脑袋,赶忙站了起来,看向那道木门,除了三个微不可见的针眼外,没有其他动静。
若不是那三根银针还在墙上扎着,他一定会以为刚才的都是幻觉。
“这..”
他有些头皮发麻,只是在门口站了站,就被人发现了?
朝惊枝走上前那三根“无声的警告”,感受着针尖的锐利,笑容有些玩味,“脾气挺冲嘛,倒是对得起你那股味道。”
奉莲听不懂,但还是默默挡在了她前面,生怕再来几针。
“既然都知道有人了,本公子差点受了惊吓晕厥过去,讨杯茶不过分吧?”
朝惊枝一边推开奉莲,一边厚脸皮地推开门。
奉莲汗颜,明明是他差点被吓死好吧。
他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在听到“把门关上”的吩咐后,忙不迭跟着进去关上了门。
进去后,入目便是一名少年坐在茶桌前,他穿着墨绿色繁琐的服饰,身上挂着几个锦囊,手腕上的铃铛随着喝茶的动作而轻轻作响。
但是目光往上,他的容貌十分普通,属于那种放入人堆里后就再也找不出来的类型。
随着朝惊枝推门进来的动作,帘子后面的姑娘似乎也惊住了,琴声戛然而止。
“不请自来,莫不是寻死。”
少年的声音清清淡淡,甚至都不屑于抬眼打量他们。
朝惊枝掀起下摆,径直在他对面坐下,微微一笑:“你扎的歪了,特地进来让你再试一次罢了。”
闻言,少年才微微诧异地看向她,眼中惊艳不假,但是想起只不过是在门外偷听的伪君子,随即冷笑一声。
黑气是从他身上传来不假。
是仅次于尉迟敛的恶念滋养。
这个认知,让朝惊枝越发兴致浓郁地看向少年,目光灼热到似乎要把他看穿。
少年看着朝惊枝的眉眼,越看越觉得有些熟悉,他轻轻摇晃着茶杯,“阁下似乎..和当今大晋的皇帝有点相像啊。”
“是吗?”
朝惊枝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眉眼敛着,理所当然道:“和本公子长得像,是那皇帝的福分,没办法,好看的人都是相似的。”
奉莲被这自恋的话给弄得无言,原本被少年的话所引导的一丝怀疑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啊,他可是听说了那皇帝暴虐的性子,肯定是个残忍的怪物,哪里会像主人这么好看?
在他眼里,朝惊枝即使杀人,也十分冷静优雅,让人赏心悦目,因此对她只有崇拜。
少年反而低低的笑出声来,“阁下真是张狂,坏了我的兴致,今天进来容易,出去难呢。”
他语气越是云淡风轻,空气中的氛围就越诡异。
甚至连铃铛声响,都隐隐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
朝惊枝还没说话,帘子后面的姑娘感到不对劲了,紧张兮兮地出声:“公、公子,奴家可以……”
很明显,她闻见火药味以后,想保住自己的小命逃离这里。
少年倒也没有难为她,淡淡“嗯”了一声。
姑娘如获大赦,抱着自己的琴赶忙出了房间,生怕晚一秒就小命不保。
在云裳楼待久了,什么寻仇的捉奸的她们早已见怪不怪,只要祸不及身便好。
一时之间,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奉莲死死盯着少年,一脸的防备。
少年连个眼神都不屑给他。
“出、去、难……”
朝惊枝一只手撑在地面上,一边看着清澈的茶水,幽幽叹了口气,“行吧,那可否让我在临死前,看看你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