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听着屋内传出的琴声,花淼淼挑眉,凤求凰啊,这皇帝挺浪漫嘛。
她绝不承认自己在偷听,她只是担心苗忆竹情绪失控干出弑君的糊涂事。
“你这样偷听不合适吧?”
耳边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她没好气的回头瞪了来人一眼。
这个朱先生自从自己搬到将军府,他就隔三差五不请自来,硬是把自己混成了熟客。
屋内琴声停了,花淼淼懒得与他计较,两人附耳偷听,动作出奇的一致。
“曲子我听完了,陛下可以回宫了吗?”
苗忆竹淡定的坐在那儿饮茶,丝毫没有对当今天子为她抚琴这件事有压力。
皇帝走到她身边,满眼的深情。
“忆竹,你当真不明白这曲中之意吗?”
苗忆竹借为他添茶的机会,躲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微臣一介武人,实在不懂这些风雅的东西。”
皇帝叹息一声,在她身边坐下。
“朕知道,邬桑的事情,你怨朕。但朕也是没有办法,摄政王有心护他,朕真的尽力了。”
“微臣都明白,不敢有怨言。”
“呵……只是不敢,却不是不会。你我之间,何时也需要你有不敢之事了?”他面露苦色,曾经他们是无话不谈,亲密无间的。
“陛下此言差矣,君臣有别,微臣断不敢逾越。”
听着她句句话中都透露的推拒之意,皇帝的心里更苦了。
“忆竹,别这么跟朕说话,你说过的,会一直站在朕的身边!”他的语气甚至带了点乞求。
“微臣不会食言,苗家永远是站在陛下这边。陛下无需生疑,也用不着做一些的没必要的事情。”
“什么叫没必要?我想娶你是没必要?我的心意对你是没必要?还是你觉得我们多年的感情是没必要?”
皇帝有些失了理智,他一声声质问苗忆竹,甚至都忘用上“朕”的自称。
“都没必要。肖策,若不是你欺骗我,若是我一开始便知道你是当今圣上,我是不会与你有太多交集的。”
“你……后悔了?”
“是。若是可以回到当初,我一定不会多管闲事。”
此话一出,两人的心境都是一变。
苗忆竹一下子豁然开朗,这些日子的纠结烦躁一下子全没了。既然改变不了他是皇帝的事实,那就改变自己的想法,退回身为臣子的位置,当那些过往是一场梦便好。
而皇帝则是心头一凉。他与苗忆竹相识于幼时,那时他刚登基,苗老将军回京参拜新帝。那时的他还不习惯离开母妃,一个人躲在假山里哭。是苗忆竹发现了他,陪着他度过了那个下雪的夜晚。苗忆竹只当他是某个官宦家中不受宠的孩子。她回到边境后,两人一直保持书信来往。他给她寄去京中有趣的玩意儿,她给他讲关外奇美的风景。这些年,他是靠着汲取那一封封信函的温暖,才不至于让自己变得完全冷漠。
他怎么舍得放手?他站起身,眼色如鹰隼般俯视着她。
“如果朕执意要你入宫呢?”
“苗忆竹此生,生不入宫门,死不入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