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琦玉面色惊愕，高老太太以前这么狂野的吗？
高丽萍解释着：“他死了。”
高老太太又是一通咒骂，片刻之后叹了一口气。
“孩子留着就留着吧，家里院子大，能住下，到时候枣树底下那间房子就让你住，那间屋大。”
高老太太说的是之前没有拆迁的时候，家里的房子。
地方大家里也不穷，院子正中央还有一个枣树。
哪像现在，在狭窄的筒子楼里，四口人挤两间宿舍。
似是忆起往昔岁月，高丽萍脸上的泪珠更加汹涌澎湃。
高老太太以为她是在委屈，拍了拍她的后背。
“不哭，死了就死了吧，孩子是无辜的，你要是不想养活，咱们这边还有生不出娃娃的，到时候寄养给人家，也好给小孩找个好去处。”
高耀宗在后头嗤笑一声，引来了高老太太的怒目而视。
却见对方躺在床上，脸上挂着看好戏的神情。
“娘，你哪来的院子哪来的房子啊，你早就搬家了，在那个筒子楼里，跟人家用一个水龙头，时不时还要因为停水，跟别人家骂架~”
老太太有些清明的眼睛顿时开始迷茫浑浊起来，下一刻，又恢复那副恐惧又害怕的神色。
“你干什么，不许你抢我儿子！”
她突然转过身子，把高耀宗抱在怀里。
高耀宗有些得意地朝着高丽萍看一眼。
高丽萍给了对方一个白眼，拉着苏琦玉出去了。
“琦玉……”
“我知道。”
少女淡淡开口，白皙的俏脸上看不出情绪。
高丽萍看着她，把眼泪擦干：“妈不想给她治，她若是能像以前那样，我觉得也挺好的。”
苏琦玉闷闷地“嗯”了一声，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高老太太以前有房子有积蓄，她的安全保障并没有被破坏。
这种安逸的环境下，她不需要考虑未来依靠的问题。
但是高家的房子被拆迁，久久没有房子分下来。
女儿陆续嫁人，留下来的高耀宗自然成了她唯一改变生存环境的出路。
不，她自始至终都将高耀宗当做依靠。
所以在下乡通知到来的时候，让女儿去顶替。
高老太太从未改变，只是穷苦的日子让对方暴露了本性。
这才是人性的复杂面，也是现实和话本的区别。
看着眼前的母亲，苏琦玉淡淡开口。
“妈，我会好好赚钱，买一个大房子。”
高丽萍面露惊愕，半会儿摸着苏琦玉的脑袋：“你这丫头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苏琦玉没有回答。
她不想看着母亲的晚年和高老爷子夫妻一样，连个正常住的地方都没有。
等到苏琦玉重新回到楼上，张贺就拿着写好的作业递了过来。
少年有些骄傲地举着本子，苏琦玉伸手，看着上面的鬼画符。
虽然很丑，但是确实都做对了。
“怎么样，全对是不是？”
苏琦玉的目光顿时朝着孙琦看了过去。
如同x射线一般的视线，孙琦只觉得全身都被看穿。
“我没给他写、真没给他写，我就给他检查了一下，有一个计算题出错，让他重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