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石冢,残破的白金塔复制体像一根锈迹斑斑的铁钉,钉死在这片本就死气沉沉的紫黑色大地上。
而在白金塔最底层的地下,压着一个已经沉陷进岩石地面底下的古老城堡。
在这宛若地下陵墓一般的古堡中,瓦蕾莉卡已经有半年没有看到过一丝光亮了,哪怕是一道闪电的光芒也不曾有。
虽然半年的时间对于她这样的一位血族来说只是弹指一挥间,死寂的黑暗也不会让她感到任何不适。
但她知道自己现在是在一只精金打造的结实笼子里,被笼外的恶魔——自己曾经的丈夫虎视眈眈的宠物。
而自己曾经信仰过的神灵只是冷漠的站在自己丈夫的背后,不曾有一丝怜悯——瓦蕾莉卡当然知道,莫拉格·巴尔,代表着奴役与支配的暴君,怜悯与祂宛若油和水,永远不会产生一丝关系。
万幸的是,灵魂之主曾经为了关押自己特地打造的这个金丝笼足够坚固,坚固到连迪德拉王子都不愿意花大力气去撬开它。
而且灵魂之主派来的狱卒——一条主动拥抱黑暗死灵魔法的远古老龙,很合自己的胃口,这几千年来,她与它亦敌亦师亦友,二者对于死灵魔法的狂热探寻热情使得他们始终保持着一个良好的默契。
而且,这位狱卒也足够强力,虽然被灵魂之主坑了个底朝天,与这个位面彻底绑定在了一起,但它也因此获得了另一种形式的不死不灭的特性——不同于龙魂在时间层面上的不灭特性,而是一种只要灵魂石冢依然存在,它便可随时复活的特性。
这让他们在面对共同的敌人时,有了合作的理由,以及足够的自保实力。
“杜耐维尔,你说你听到了同类的呼唤。”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在空洞的黑暗中回响着,“会不会是被莫拉格·巴尔奴役的巨龙,想要诱骗你出去。”
粗犷的鼻息声回荡起来,一个低沉而宏大的声音回应道:“kro,龙族是不可能被奴役、支配的,哪怕是祂是kulaan,我的同胞或许会被囚禁折磨,但绝不会背叛自我。”
“呵,我倒是听过巴尔曾经真的抓来一条龙,一条白龙来研究.......”
“那祂必定失败,我的同胞定然会重新跃入时间长河。”
“你总是这么充满自信......”瓦蕾莉卡刚想挖苦这位老龙几句,却被一团莫名升起的亮光刺得双瞳发疼。
摆放在古堡角落书案上的黄铜卷轴突生异象,金灿灿的光芒照亮着端坐在红木椅子上的美妇,一席黑色的炼金长袍,整齐的仿佛刚熨帖出来一样,哪怕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也保持着优雅的坐姿。
还有那条无所事事趴窝在庭院中恢复体力的巨龙,它身上的鳞片似乎挂满了青苔,头顶的龙角粗粝,无不彰显着古老的岁月痕迹。
“kel?”杜耐维尔用翅膀撑起前身,尽量保证自己不碰到压在头顶宛若天穹一般的白金塔地基,龙瞳中闪着异样的光芒:“kro,你知道什么东西能让这创世遗物产生异动吗?”
美妇拢了拢耳鬓一缕青丝,咽了口唾沫,说道:“另一个......上古卷轴,难道是瑟拉娜?”
“呼~”苍老的巨龙吐出一口狂风,昂扬着头颅说道:“哈,先放一边吧,它们又要来了,这是第几次了?”
“不知道,但我觉着我们应该想办法出去了。”瓦蕾莉卡缓缓起身,轻盈扶正靠在木椅一旁的镶嵌着猩红宝石的法杖。
借着上古卷轴散发出来的光芒,杜耐维尔看到那木椅像是油漆未干一般,滴滴答答的在往地上滴着红色液体。
那是瓦蕾莉卡的血液,这个木椅是被瓦蕾莉卡的血液硬生生浸泡成了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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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天穹”变得虚幻,白金塔内的建筑隐约可见,还有一些不好的东西再一次趁机入侵进了这片古堡。
“diil~qothzaam!”
一声怒吼,密密麻麻的漆黑骷髅和亡灵从庭院的泥土中爬出,敲击这手中的古剑和朽木盾牌,向着看不清的敌人发出生灵听不见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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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太阳般的金光,以及刺目的痛感,瑟拉娜紧闭双眼,直接打开了这个陪伴了自己几千年的黄铜卷轴。
听秦怀说,这个上古卷轴卷轴的名称是“太阳”,在这一瞬间,瑟拉娜似乎真正明白了它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