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衣衫我命人也做了几套予周静茹,你且放心着穿……”说到这,齐王眸光熠熠地盯着薛婉婷的双眸:“况且齐王喜爱女色,你现在可是本王最喜爱的贴身侍女,得些本王的赏赐,又有何不可呢?”
知道齐王话中的意思,薛婉婷只觉面上几不可查地热了一下,不过这些衣衫款式确实是简单不张扬,既然周静茹也有,虽不如她的多,但也能显得她不那么特殊,便再次行礼:“如此,薛婉便却之不恭了。”
见薛婉婷接受,齐王心情不禁变得好了很多,薛婉婷总是这样泾渭分明,以往他总是不喜,可现下却是暗自窃喜。
他示意薛婉婷推着他进去小院,薛婉婷也不敢耽搁,随即走到齐王身后,推动着轮椅。
丫鬟小枝听见动静忙走了出来,只是见了是薛婉婷与齐王,便偷笑着跑开了。
薛婉婷与齐王齐齐朝着小枝看去,薛婉婷皱了皱眉,暗暗说道:“小枝这丫头这脑袋瓜子里面不知道又再想些什么!”
齐王见状却是一笑,意有所指:“你这丫鬟却是个很有眼色的。”
薛婉婷愕然!
这齐王怎得皇宫走了一遭却是变了一个模样,莫不是被什么上身了吧?
就在薛婉婷愕然之际,齐王突然扭头看向了薛婉婷,见了薛婉婷呆愣惊讶的模样,只觉可爱,掩唇笑了起来。
薛婉婷看着正笑看着他的齐王,面上不禁又是一热,心下暗恼,看来今日中邪的不仅有齐王了,她竟然会被齐王逗弄得接连红了脸颊!
齐王知道有些事情必定要适可而止,笑了一会儿便收住了笑,视线看向了小院围墙,正色道:“这处小院虽是不错,但未免太过冷清,明日还是搬到别的院子吧。”
薛婉婷也顺着齐王的视线看了过去,她知道齐王在看什么,也知道齐王话中的意思,可她不想搬离这处小院,一来夜深人静之时,她只要翻过这不算高的围墙,便能去到那个只属于她的地方,二来此处僻静,她要是出去也不会引人耳目。
久久未听到薛婉婷的回答,齐王再次扭头看向薛婉婷:“你不愿意?你可知……”
齐王的话还未说完,便听薛婉婷说道:“我知道,隔壁的宅子便是前忠义大将军的宅子,几年前薛家因为通敌卖国的罪名,薛家满门被灭。”
齐王眸色微愣,倒不是怀疑薛婉婷,只是惊讶于薛婉婷竟然知道,而且在明知道薛家满门被灭的前提下,一个女孩子竟然还敢选了这处院子。
她难道不害怕吗?
这么想着,齐王便也这样问了:“这些谁谁告诉你的,你不害怕吗?”
“回来那日路过大将军府时周静茹与我说的。”
薛婉婷走到与齐王比肩的位置,看向前忠义大将军府,神色从容,还带着崇敬:“为何要怕?大将军为我南朝征战数十年,将士们有家不得归,有子不能疼,有妻不能相守,有父母不能尽孝,他们舍生取义为()
了南朝百姓的安居乐业,我们身为南朝百姓,又有何理由去惧怕那样的大将军,那样的薛家人呀!”
齐王要说先前只是惊讶,在听完薛婉婷话便是震惊,好半晌,叹息说道:“大将军泉下有知,必然能知晓自己护了一世的南朝百姓是记得他的。”
说起薛家,说起曾经的忠义大将军,齐王直觉心头沉重得有些喘不过气,他是将薛定远当成自己尊重的长辈的,当年要不是大将军暗中帮忙,他想他便是来到了云中也是活不下去的。
大将军帮他筹谋,帮他在云中扎稳脚跟,帮他躲过了许多明枪暗箭,可当薛家遇难,他却没有能力保住薛家。
大将军就是那样,明明之前已经知道了南帝对他的防备,可却依旧坚定不移地站在了南帝的一面,即使在救了他以后,帮助他的同时也时刻监视着他,叫他不要生出反心,说是定能在南帝手下护住他。
可是大将军啊!您看看您呀,就是连自己的孩子都没能护住啊!要是能有在来一次的机会,您可会后悔呀?
那样可爱的小丫头,跟着他屁股后面咿咿呀呀还说不清话的小丫头,小时候他还抱过的小丫头啊!那样娇滴滴的丫头却是连全尸也无呀!
齐王鼻头有些发酸,他将视线投向一旁的薛婉婷,他第一见到薛婉婷的时候便觉得薛婉婷与小丫头长得颇为相似,只以为是哪个知晓他与薛定远之间事情的人故意安插过来的。
那时候他简直气急了,即便那小丫头后来不知为何便不再跟着他的身后了,可他确实是打心眼里将那小丫头当成妹妹的,那些人竟然用小丫头来算计他,这一点他不能接受。
再到后来,发生的一件又一件的事情,让他彻底的对薛婉婷的态度转变,好奇、在意、再到后来的再也割舍不下,今生何其有幸,能够与之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