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儒平静的在她耳边说道。
从蛮小妹将刀放在他脖子后的那一刻,邓儒就能够感受到,脖梗后面的丝丝凉意。
怎么说,刀刃啊,枪尖啊,这种利器指着人的时候,人是会有感觉的。
一种冰凉,瘙痒的感觉。
邓儒也感受得到,蛮小妹犹豫了那么片刻。
也就是这么片刻,他便果断拔刀,一刀将其抹了脖子。
老实说,他也恍惚了片刻,但好在,他恍惚的那一瞬间,比蛮小妹要早。
“这七天,很感谢你的照顾,但很抱歉,咱们注定不是一路人。”
蛮小妹快要死去,邓儒这才放心下来,与她说了一番心里话。
确实,这七天蛮小妹将他服侍的很好,除了没有陪睡之外,其他的,无可挑剔。
让邓儒这么一个死宅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不管她是不是心怀鬼胎,她做的事情,确实无可挑剔。
哪怕她拔刀了,他邓儒也是怀着一丝愧疚杀的她。
虽然,这愧疚不多。
蛮小妹强行扯出一个笑脸,声音嘶哑道:“没....什么好抱歉的,是我输了。”
“只求公子,莫让.....兄长死得太痛苦。”
蛮小妹似乎并没有什么怨恨的情绪,话音说完她便闭上了眼睛,感受着生命从自己的体内缓缓的流逝。
过了半分钟左右,蛮小妹才算彻底没了声息。
“我会厚葬你。”
邓儒看着面前早已没了生机的新娘,新娘温香软玉的身体也在渐渐的失去体温。
若蛮小妹死前大声的诅咒他,他也不会觉得太过分。
毕竟任谁任劳任怨的服侍了一个人七天,却被人没有半点犹豫的杀掉,都会咒骂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而她没有,她看得似乎很开,她只是扯出一个笑脸,说上一句,是她输了。
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
这番姿态,邓儒很敬佩。
他向来敬佩这样胸怀广阔之人,敬佩临死前说出这是辩证法的胜利的伟人,敬佩临死前大笑非天命乎的布衣天子。
敬佩所有笑看生死的人,因为他邓儒做不到。
蛮小妹虽然要杀他,但那也只是各为前程,立场不同,谈不上善恶好坏。
将蛮小妹的尸体抱到床上,邓儒坐在床角,等待着时机。
他用虎符指挥着自己的三十个手下,让他们暗中寻找落单的蛮牛的亲信,将其暗杀。
至于蛮牛,邓儒要等到他落单时再杀,不能在大庭广众下杀他。
蛮牛的武力值很高,寻常三四个人不是蛮牛的对手。
更别说,蛮牛的在青牛寨中的威望还是够的。
大庭广众下杀他,难保不会被他登高一呼反杀。
邓儒要确保这场山寨内的权力变更是如春雨般细密无声,却又迅速。
.......
婚房外,那青牛寨的军师缓缓摸到门口。
不知为何,虽然邓儒一切都表现得合乎常理,似乎已经被蛮小妹的柔情打动。
但作为军师的直觉,他总觉得心中不安。
似乎一切不该这么顺利。
但很快,这军师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只见婚房的门打开,一只有力的大手死死的捂住他的脸,让他发不出声音。
一把短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连往他脖子上捅了足足十刀,脖子都快被捅断了。
确定这军师彻底没了声息,邓儒左看右看,确定没人关注这边之后,便将这尸体拖进了婚房中。
这军师也是蛮牛的亲信之一,还是主张直接弄死他邓儒的人之一。
邓儒自然是不能让他活着。
他如今自己送上门来,对于杀人已经熟练的邓儒,本身力气就要比这个时代大部分的人要大一些,更别说这瘦弱军师了。
杀他没有丝毫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