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熟读史书的汤和来说,他深知一但臣子做到他这个程度,那绝对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开国之后自请降低爵位,自请为侯,后面因为击败伯颜帖木儿后因功进封信国公后就辞去所有官职,在家荣养。
如今这道让他率军出征的圣旨宛如一个烫手的山芋,让他纠结不已。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的小儿子汤醴,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爹,吴王信使求见。”
闻言汤和虎躯一振,急切的道:“快带他进来。”
汤和是最先知道朱元璋有意立吴王为皇太孙的,所以这几年明里暗里的都在观察吴王的一举一动,深知这是个重情重义,心思缜密的孩子,就连自己这个水师大都督的位置也是吴王争来的。
但是为了避嫌,两人之间从来没有过交集,如今吴王既然派了信使过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当然不敢怠慢。
片刻之后,就见汤醴带着一名壮汉龙行虎步的走了进来,来人正是豹爷。
汤和见到豹爷神采奕奕,不由得好奇道:“这位兄弟,如何称呼?”
豹爷淡淡一笑,躬身道:“唐老公爷,殿下让我代为问好,名字不过是个代号,我等江湖中人,不劳公爷记挂。”
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恭敬的呈了上去。
“这是我家殿下托我给您送的密信,信已送到,草民告辞。”
说罢,便又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汤和在豹爷走了之后,才打开这封密信,看完之后面色不停的变幻,最后叹了口气,猛然起身,喝了句:“传令下去,水师拔营,随本督出征!”
就这样十万大明水师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福州的海面之上。
辽东,锦州,辽王府。
辽王朱植苦着脸躺在床上,辽王府的一众属官都守在下面。
只听到朱植微弱的喊道:“锦衣卫指挥同知方白镜在不在?”
没错,方白镜在锦州由于表现出色,已经破格提拔成了锦衣卫第三位指挥同知,负责北平,辽东,漠北三省的锦衣卫。
可以说是大权在握,最主要的是他年轻啊,现在刚刚二十岁,谁也不知道他的上限在哪里。
听到辽王叫自己,在角落中打瞌睡的方白镜赶忙推开人群,挤到朱植面前,低声问道:“殿下,可是有什么吩咐?”
朱植拽住方白镜的手,紧张的问道:“我那大侄子到哪里了?”
自从得知吴王即将率军东征朝鲜后,朱植就每天都要问一下吴王到哪里了,生怕自己不能尽快好起来,受到自己大侄子的耻笑。
方白镜一头黑线,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的袖子,无奈的道:“殿下放心,吴王刚到北平,怎么着也会在燕王府用一顿饭,最快明日才能到达锦州。”
朱植这才放心下来,嘴里不断重复着:“那就好,那就好,明天给本王好好拾掇拾掇,一定要看起来精神十足。”
方白镜连连点头,应承道:“好的,下官明白,一定让您容光焕发的见吴王。”
朱植满意的点了点头。
可是就在他要躺下来的时候,一道他最不想听到的声音响在他的耳边。
“十七叔,你大侄子来了!”
朱植的面色一变,紧接着发出一声怒吼:“方白镜,你个狗东西竟然敢诓我。”
方白镜瞬间反应过来,嗖的一下整个人化为一道残影,消失在了原地。
天地良心,谁知道吴王在北平停都没停,直接就奔着锦州来了。
朱植还想挣扎,就被闯进来的朱雄英按了下去。
“十七叔,躺下,不要乱动,你这伤势还没好呢。”
其实从辽东的军报想要送到南京,就需要七天左右,所以现在距离朱植受伤已经过了大半个月。
此刻朱植的伤势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治疗,剩下的只是慢慢恢复了。
但是在自己的大侄子面前,他还是有些抬不起头,尴尬的道:“大侄子,让你见笑了,竟然让朝鲜这些狗砸碎在背后捅了一刀,丢人了。”
朱雄英拍了拍朱植的手,笑呵呵的道:“没事,十七叔,不丢人。朝鲜不过是出其不意罢了,哪怕是偷袭,朝鲜军的损失也远在我大明之上,所以不用觉得丢人,再说了,大侄子这不是来了嘛,你安心养伤,我去给您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