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同伴不停的倒在血泊之中,朱植与朱高煦的眼睛也逐渐泛红。
手中的攻势越来越凌厉,但是也奈何不了摩伦。
在短暂的拉开双方的距离后,朱植拉着杀红了眼的朱高煦继续后撤。
摩伦内心冷笑,还想跑???
正欲追击,却听到山下传来收兵的鸣笛声!
现在收兵?!开什么玩笑?
一旁的副将赶忙拦住摩伦。
“将军,别追了,在追下去中了埋伏怎么办?”
摩伦犹豫了一下,虽然很不甘心,但还是收兵了!
这一战,明军精锐几乎损失殆尽,只剩下八千能战之士,而且有一大半都身上带着伤。
朱棣在山洞中焦急的等待,在看到朱植和朱高煦联袂走进来后,这才松了口气。
这是张玉来报,山上的木材都已经被做成了滚木用来防御,今晚过夜的木头已经没有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草原的天气总是变幻莫测,原本这长长的山脉,只是吹着寒风的天气,转眼之间就被漫天大雪所覆盖。
朱棣一个人站在山顶的洞口向下望去,只见一片片的军帐连成一排,一眼望不到尽头。
朱植慵懒的靠在一块石头上,身上沾满了不知道是谁的鲜血,看着朱棣有些萧瑟的背影,不由得开口道:“四哥,早些休息吧,明天还有场硬仗要打呢,只要坚持到援军到来,我们就能反败为胜!”
朱棣叹了口气,有些意兴阑珊,叹道:“你真的觉得会有援军吗?”
朱植一愣,他本就是极为聪慧之人,哪能不知道朱棣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开口道:“四哥,你不要想太多,就算蓝玉不想来,雄英也一定逼着他来!”
朱棣面色复杂的问道:“你就这么相信咱们得大侄子?要知道来日如果这江山落在他的手里,我们可都是能威胁到他地位的藩王!”
朱植猛地站了起来,语气有些愤怒:“四哥,你这是什么话?雄英是大哥的长子,江山自然会落在他的手上,我们是他的叔叔,是最亲近的一家人,他怎么对我们如此猜忌,我绝不相信!”
朱棣呵呵一笑,转移了话题:“说实话,十五弟,你能来,四哥真的很欣慰,只要你待在辽东,也不会和我一起陷入险地。”
朱植摇了摇头,低声道:“四哥,你还记得吗,在南京城的时候,你带着我和十二哥一起去骑马,一起去宫外喝酒,每次遇到麻烦,你都挡在我们身前,想必四哥只记得王权富贵,忘了我们还曾经是最亲近的兄弟了吧?”
说完,摇了摇头,就往山洞里走去了,留下朱棣一个人在原地沉思。
在朱植离去后,朱高煦走到朱棣的身边,低声道:“十五叔实在是太天真了,朱雄英怎么会来救我们?”
朱棣听到朱高煦的话,身躯猛地一震,转身直视着着他的眼睛,呵斥道:“论辈分,你该叫他一声大哥!下次再让我听到你直呼他的名字,老子打断你的腿。”
说完,也拂袖而去。
朱高煦挠了挠自己脑袋,心里暗道,合着您又开始兄弟情深了,等明天我们的尸体铺满这座大山,有人来给我们收尸就行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摩伦带着鞑靼部发起了猛烈的进攻,短短一个早晨,就发起了四次冲锋。
明军固守的山峰地势险要,鞑靼部的骑兵冲不上来,又不擅长攻坚,在明军的强弓之下,损失惨重。
很快山坡上就堆满了鞑靼部的尸体,但是明军仅剩的弓箭也消耗殆尽,双方在狭小的山坡上展开了激烈的肉搏。
朱棣伤势未愈,在后方坐镇,朱高煦与朱植冲在最前线,极大的鼓舞了明军的士气!
在打退了第四次冲锋后,朱植大口的喘着粗气,坐在朱棣旁边,询问道:“四哥,这鞑靼部有些不对劲啊,哪有这么打仗的。”
朱棣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赞同道:“确实,十五弟,鞑靼现在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没有必要这样用人命往前推,恐怕他们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阴谋!我们还有多少人?”
朱植低下了头,开口道:“刚统计过,还有不到六千人了!”
略一思忖,便开口道:“在面对敌人下一次进攻时,高煦,你带一千五百人,固守左翼,张玉,你带一千五百人,固守右翼,作为第一道防线,十五弟,你带两千人与第一道防线拉开一段距离,随时准备支援,剩下的人随我在大后方最为预备队,应对突发状况!”
毫无疑问,朱棣是一名极为出色的统帅,一番安排下来已经算是极为出色了。
各人领命而去,朱棣的眼睛望着山下,眉头紧蹙,他始终不明白,蒙元的残余势力虽然一直强大,但是一直都是直来直往,以劫掠为主,这次能够故布疑云,一步一步将自己合围,如此高深的布局,到底是出自何人之手啊?
他紧了紧自己的衣衫,怀里放着一支响箭,这是自己最后的手段,一旦用了,哪怕自己能够脱险,自己这一生也完了。
但是...看着朱植和朱高煦离去的背影,一旦到了那一步,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保住自己的儿子和弟弟!
第五次的冲锋如期而至,带头冲锋者名为梅里急,是摩伦手下的第一猛将,作为草原人,梅里急的武器却是一柄九环宽刀,只见他冲进明军之中,寒光一扫,便有三名明军的人头飞了出去,脚步一顿,避开从两侧刺过来的长枪,一个鹞子翻身,人在半空之中,又有两名明军倒飞出去。
跟在后面的鞑靼人顿时士气大增,嗷嗷的要往前冲!
张玉作为燕王麾下的最为倚重的左膀右臂,与梅里急在战场上遇到过无数次,顿时提着长枪直奔他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