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不凡看得啧啧赞叹,鲁智深却没管那么多,甩着膀子上前敲门。
大门很快打开少许,柴府的小管事探出头来,或许是见多这种事,他略微打量,便将门推得开些,拱手笑道:“两位好汉可是来投奔柴大官人?”
鲁智深点头道:“洒家与兄弟路过此地,期望借宿一晚,更想拜见一番柴大官人!”
“两位来得正是时候,柴大官人就在府中,请进!”小管事笑着让开条道,请二人进去。
柴庄很大,花园假山、长廊空地应有尽有,赵不凡突然有些疑惑,出声问道:“你不问我们的姓名,更不问我们的出身,不经禀报便直接引我们进来,难道不怕被柴大官人责罚?”
小管事笑笑,语气颇有些自豪:“好汉说笑了,以我家柴大官人的名号,谁会来惹事。小人在柴府多年,更是深知大官人的秉性,你们大可放心,他必定会接待。”
这话说得轻巧,但赵不凡却听出些味道来,心中暗叹:这柴进还真是名不虚传,果真是黑白通吃!
不多时,两人被小管事引到大堂,柴进正坐在太师椅上看书。
这柴进鼻梁很高,双目神采过人,眉毛斜飞入鬓,相貌很有特点,再加上他头上缠着皂纱做的花巾,身上穿着绣花的金丝绵衫,腰间系上一条镶着宝玉的宽银带,真是尽显儒雅风流。
赵不凡略微打量,心里也不由暗暗称赞。
此时已是初冬,北方天气寒冷,所以柴进还披着貂毛斗篷。
一番客套,赵不凡和鲁智深纷纷报上名字,柴进没听说过赵不凡,但还是礼节性地保持敬意,直到听见鲁智深的名号,态度瞬间变得更加热情,急声询问:“兄台可是在渭州打抱不平,三拳打死镇关西的鲁达、鲁提辖?”
鲁智深拍拍胸脯,爽快承认:“正是洒家!”
柴进猛拍大腿,惶急道:“哎呀!久闻其名,没想今日终于得见,来!来!来!两位请这边高坐!”
热情地将赵不凡和鲁智深拉到方桌前坐下,柴进立刻对着远处侍立的管事道:“你们立刻去宰鸡杀羊,盛待这两位贵客,另外再去筛十角上好的藏酒,我要与两位好汉不醉不归!”
鲁智深听到酒字,只觉酒虫袭身,浑身都痒,见柴进这么热情,他那直性子更是不客气,径自扯着嗓门喊道:“洒家与兄弟赶路辛苦,今日见到柴大官人,着实有缘分,十角酒怎么够,便筛上两大桶来!”
柴进见他这耿直脾性,“哈哈”大笑,又转头对着管事吩咐说:“鲁提辖说的是,你就带人去筛四桶酒,两位好汉远来造访,区区好酒值什么,只管上!”
“对、对、对!洒家要吃两桶,俺兄弟也要吃两桶,正好四桶!”鲁智深直爽道。
赵不凡听得瞪大眼睛,他哪能与鲁智深这个酒桶比,不要说两桶,半桶下去也够呛,正要出声,对面的柴进却笑得越加欢快,重重挥手道:“那不如直接筛六桶酒,让两位兄弟尽情畅饮!”
“六桶!!”小管事惊呆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柴进眉头微皱,声音略微拔高:“怎么还不去筛酒,可不要打搅我两位兄弟的兴致!”
“这就去,这就去!”小管事惊醒,再不多话,一边喋喋念叨着六桶,一边跑去准备。
行至厨房,他将需求吩咐下去,众多仆人都很惊讶,那负责筛酒的汉子抱怨道:“两三个人吃六桶酒,他们吃得完?”
小管事也有些不满,嘀咕着说:“哪能吃这么多,肯定又是假装英雄好汉的浑人,看那模样就是骗吃骗喝的家伙,也就是大官人心胸宽阔,如果换做别人,哪能容忍客人喧宾夺主!”
那筛酒的汉子眼珠子一转,接过话道:“不如我们等会儿都去,戏耍那两个汉子一番!”
“怎么戏耍?”旁边的人也来了兴趣,插话询问。
很快,厨房里的人就小声商量起来。
此时,门外有道黑影静立,不经意间听到房中传来的贼笑声,附耳倾听,当得知前因后果,心中非常愤慨,暗想道:“柴大官人那么仗义,府中却有很多狭隘小人,我武松流落到这里,虽然得到柴大官人盛情接待,却仍旧被这些仆从整日刁难,这些浑人经常在柴大官人面前说我坏话,让柴大官人如今对我也渐渐不满。碍于柴大官人的面子,我不好与他们争斗,但今天绝不能让这些浑人得逞!”
想到这些,武松随之悄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