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丧事与喜事
风雅琴和祁少伟神情渐渐凝重,不论他们如何徘徊兜转,却始终无法绕过面前诡异的丰村。
期间,祁少伟多次尝试御剑飞行,但剑光一再被无形的力量压制,仿佛此处已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封锁,飞剑无法挣脱地面的束缚。
眼下的情形,可不是简单的迷魂阵法那么简单。
祁少伟脸色阴沉,他身为龙虎山年轻一辈中的阵法大师,哪怕修为未臻化境,也绝不可能被简单的迷阵反复困住而一无所知。
更何况,在如此广大的区域内压制飞行宝具和神念的禁制,也不是普通人能够布置出来的。
面前的这个村庄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头活物,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志,在四周移动,穿梭,不断地阻拦着他们的去路!
那袅袅升腾的炊烟在微风中轻轻飘荡,看似寻常,却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死寂。
空气中的安宁,似乎不属于人间,更像是一种幽灵般的存在,潜伏在黑夜的深处,等待着捕猎时机。
“两位仙长,现在天已经黑了,我们该怎么办?”
闵伯阳满脸焦急,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风雅琴沉吟半晌,最终做出了决定:
“你们在外面等着,我一个人进去探探情况。如果一个时辰之内我没有回来,你们不用管我,立即跟随祁师兄另寻出路,或者就在原地等候。”
闻言,祁少伟立刻露出一副义不容辞的模样,语气坚决地说道:
“师妹,你一个人探路太危险了,还是大家一起进去吧,或者我们再找找有没有其他出路。”
风雅琴摇了摇头,语气坚决地说道:
“天色已黑,此处又如此诡异,神念无法探测太远,再拖下去,我们在密林中很快就会被完全困住。这村子如此古怪,始终拦着我们的去路,总得有个人去探探路。
“至于我的安全,你也不必担心,出门之前我师父留给了我一枚‘遁地金光’神符,若是真遇到什么危险,我可以穿梭灵界,直接回到龙虎山,到时候师门自会派人来应对。”
祁少伟微微一怔,这才想起风雅琴的师父孟剑芳,乃是一位制符大师,她身怀保命神符,确实有底气孤身前去探路。
而只要风雅琴能够脱身回山,请出师门长辈,不论是多么诡异的邪祟,对付起来都轻而易举,自然不在话下。
于是祁少伟稍稍松了口气,摆出师兄的样子叮嘱道:
“既然如此,那风师妹一切小心!”
风雅琴点了点头,刚要转身离去,忽然听到身后有个声音说道:
“师父,我跟你一起进去,也好有个照应。”
她侧目望去,只见徒弟高仁安笑眯眯地走了过来,神色从容,仿佛眼前诡异的丰村并未给他带来半点压力。
风雅琴微微一笑:
“仁安,你有这份孝心,为师很高兴。不过丰村里面可能危险重重,你修为尚浅,为师没法分心照顾你,你还是跟你祁师伯留在外面等候吧。”
她顿了顿,略一沉吟,随即从怀中掏出两个玉简,递到李青云手中,语气柔和中带着几分决绝:
“这次贸然带你出行,是为师鲁莽了。我这里有两枚玉简,分别是龙虎山的人道筑基法和为师这些年来炼制外丹的心得注释,现在都传给你,万一为师出了意外,也不至于丢失了衣钵。”
说完,也不等徒弟回应,风雅琴便已转身,衣袂翩然如仙,身子轻盈如烟,消失在了昏暗的村口,独自踏入那未知的深渊。
……
众人目送风雅琴进入丰村,不安的心情刚稍稍平复,便见她的身影从村口缓缓走出,动作优雅得一如往常,朝他们轻轻招手,示意可以进入。
祁少伟感应了一下,确认师妹身上散发出的真炁波动和元婴气息无误,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回头对李青云和众散修叮嘱道:“风师妹已经出来了,前方应该安全。大家小心跟上,保持警觉,千万不可大意。”
他说完,便率先迈步,带领着众人鱼贯而入。
村口那块斑驳的石碑依旧伫立在那里,粗糙的石面上布满了青苔,仿佛在这不受时间影响的地方经过了无数岁月的侵蚀。
每一个迈入村庄范围的人,脚步仿佛都被某种无形的力量轻轻拉扯,仿佛穿过了一堵厚厚的空气之墙,说不出的诡异感愈发浓烈……
……
此时,风雅琴刚刚迈入村中,刚踏入村口的瞬间,一股冰冷的阴风悄然掠过,仿佛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脊背。
寒意瞬间蔓延至全身,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心头升起一丝说不出的紧张感。
风雅琴四下张望,立刻察觉到,这里仿佛与外界彻底隔绝,像是进入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外面明明已是夜幕低垂,黑暗笼罩,但在这村庄之中,夕阳的余晖依旧斜斜洒下,橙红的光线染遍了整个村落。
更诡异的是,先前从外面看到的那些孩子嬉戏、猫狗打闹、鸡鸭觅食的祥和景象,就在她跨入村口的那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这一切就像是海市蜃楼,在她眼前转瞬不见。
眼前的景象完全变了模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抑感,沉闷的气氛像一张巨大的网,笼罩在整个村庄的每一个角落。
路旁的房屋门窗紧闭,窗棂上悬挂着白色纸,那些纸随着风轻轻飘动,带来一股莫名的哀愁和悲戚。
几个行色匆匆的村民身着麻衣,腰间系着麻绳,显然是刚刚参加了丧事。
他们的神情肃穆而沉重,仿佛这座村庄的每一缕空气,都压着难以言喻的沉痛。
风雅琴的脚步微微顿住,越走越感到这份诡异。
灰褐色的炊烟像被什么湿冷的力量束缚住一般,无法升腾,反而低低地在地面上爬行,像是无声的怨灵徘徊在村庄的每一个角落。
整个村庄,笼罩在一种仿佛连时间也无法触及的静止之中。
炊烟、纸、村民的身影,所有的一切,都透露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古怪和不详。
空气沉重得仿佛在耳边压低了所有声音,宁静却压抑,像是一场未曾落下的巨雨前的寂静,而风雅琴站在这寂静的核心,感到全身寒意渐浓,仿佛随时会被这个村庄吞噬一般。
她定了定神,心中警惕渐起,运足目力朝前看去,只见眼前几条蜿蜒的小路在昏黄的夕阳下扭曲着,仿佛毫无尽头。
那些小路如同迷宫般散开,像是一条条引诱着人走向未知的途径,蕴藏着危险,也似乎保留着最后一丝希望,却不知哪一条才是通往村外的生路。
不安感愈发浓烈,风雅琴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走向一位匆匆经过的村民,伸手拦住了他:“请问……前面哪一条是离开丰村的路?”
那村民的神情木然,头上缠着白布,腰间系着麻绳,仿佛刚从一场葬礼上走出来。
他面色灰败,眼神空洞,缓缓转过头看着风雅琴,声音低沉得像从地底传来:
“村子里有规矩,黄昏之后,谁都不能离开丰村。否则……全村人都会受到最可怕的诅咒。”
风雅琴心中猛然一紧,感到一阵阵寒意沿着脊背爬上,她的手心微微冒汗,但面上仍旧保持镇定,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现在才刚到黄昏,大叔能否通融一下,为小女子指一条路?”
话音刚落,那村民的神情忽然急剧变化,原本木然的脸庞上,竟迅速扭曲,显露出一股无法掩饰的凶狠。他眼角拉得极长,嘴唇微微颤动,眼中透出一种令人发毛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