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听了这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使劲儿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他们都是坏人,如果看见我,就会把我吃掉了。”
苏月娥轻轻抚摸着男孩儿的脸颊:
“小杰说得对,外面有好多坏人,所以你一定要藏好,能不出来就尽量别出来。”
男孩儿嘟起了小嘴,一脸委屈地说道:
“可是,爹,我不想在里面待着了,没有人陪我,我好孤单啊!”
苏月娥眼眶微微泛红,强作笑颜看着男孩儿:
“小杰放心,不会很久的,我一定能给你找个新的身体,让你自由自在地到处去玩耍……”
说着,她前胸那枚鲜艳欲滴的红色宝石吊坠放出一片迷蒙的光晕,将那小男孩的虚影笼罩其中,旋即“咻”地一下吸入宝石之中,消失不见。
苏月娥细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胸口的宝石,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低声呢喃:
“七十年了,爹对不住你……”
……
宅子中,恽昭仲独自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先前发生的一切,令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是看着李青云从小长大的,多年前他就知道这孩子将来肯定没出息,既蠢又坏,还游手好闲,懒惰成性,要不是有长乐帮的照拂,早就不知死在汴梁城里面哪一条臭水沟里了。
因此虽然李青云突然表现的对帮中事务上了点心,恽昭仲也只以为他是心血来潮,根本没当回事。
然而此刻,他却发现自己从头到尾都看错了这个侄子……
那个恐怖诡异的邪教狂徒,居然被李青云举手投足间便轻松斩杀,如此强悍的武力,绝不是一朝一夕间就能练就的。
甚至他手刃强敌之后,脸上竟然都没有半点波澜,仿佛是吃饭喝水那么简单,这是要杀多少人,见过多少血腥的场面,才能练就如此平稳的心态?
想到这个侄子每天烂醉如泥,和狐朋狗友们夜夜笙歌,宿娼狎妓的样子,恽昭仲忽然觉得他陌生而恐怖,让人不寒而栗,心中也生出了深深的惧意。
他多年隐忍,任凭长乐帮滑坡堕落,到底在图谋什么?
纷繁凌乱间,他忽然听到屋外有人说话,这才想起夫人还在院子里,连忙起身去找。
刚出屋门,只见苏月娥正坐在一个石墩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小月儿,你……你没事吧。”
苏月娥似嗔似笑地白了他一眼:
“说什么傻话呢?我不是好端端地坐在这里么?”
恽昭仲长出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苏月娥淡淡地说道:
“我没有和别人说话,你刚才什么也没有听到,而且已经忘记这件事了。”
她的语气柔和,正像是贤惠的爱妻在安抚躁动的丈夫,恽昭仲听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呆滞,旋即紧张地说道:
“小月儿,你……你没事吧。”
苏月娥满意一笑,刚要再说什么,忽然住了嘴,眼光看向了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