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轼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满心的凄苦,在内心重新祈祷,“珹哥儿啊珹哥儿,能不能保佑保佑这里的百姓不要再被洪水伤害了。”
京城,荣国府。
贾珹昨天真的是累坏了,今天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似乎听到有人在唤他的名字?
然而,屋内的丫鬟们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哪有人胆敢去吵醒这位小祖宗啊。
贾珹闭着眼喃喃自语道:“是谁带来远古的呼唤?”
他尚未完全睁开眼睛,便已经有一群丫鬟簇拥上来,侍奉他洗漱。
温暖湿润的软棉布帕子轻轻地按压在他的脸上,让他逐渐清醒过来。
贾珹刚刚在餐桌前坐下,贾赦、邢夫人、王熙凤以及迎春就像事先商量好的一般一同走了进来。
见到迎春,贾珹不禁感到有些惊讶。
他那位平日里向来低调、不喜欢出门的二姐姐竟然会主动来到他的房间与他共进早膳,这实在是罕见至极。
贾珹向贾赦夫妇和王熙凤请安之后,便热情地邀请迎春过来入座。
迎春看向贾珹的眼睛亮晶晶的,笑容也十分真挚。
也许是弟弟的出息让她生出了一些自信,整个人不再那样木讷呆板了。
今日还能看出一些小女孩的鲜活气,有点可爱。
迎春并没有直接坐在贾珹身旁,反而动作熟练地从水仙手中接过了盛汤的差事,然后细心地盛好一碗热汤,并轻轻放置在贾珹面前。
邢夫人见状,不禁连连点头,心中暗自思忖道:“这二丫头倒是挺会照顾人的,而且还颇具眼力见,日后我要对她多加关照才是。”
邢夫人自从当上了侯夫人后,她整个人变得豁达开朗起来,对于迎春这个庶女也不再像从前那般视而不见了。
如今的邢夫人底气十足,早已不再像过去那样忧心忡忡、患得患失。
在她看来,区区一个庶女根本无法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而且,磋磨庶女也不能给她带来欢乐,倘若此事传扬出去,反倒会让别人觉得她治家无方。
所以在贾珹住在宫中的这段时间,邢夫人狠狠修理了一批不像话的奴才。
思棋机灵,听到风声后背地里找邢夫人告状,生怕邢夫人下手轻了。
邢夫人听了思棋的话下了狠手,学着贾赦的样子卖了一大批人出去。
在迎春屋里手脚不干净,又仗着年纪和资历欺负主子的奴才,也都被邢夫人给打死了。
这一招杀鸡儆猴,让所有下人都紧了紧身上的皮。
然后邢夫人又从外面买来了新的奴才,让许奶娘调教。
邢夫人还央求贾赦请个宫里出来的嬷嬷跟着迎春,让她学一学侯府小姐的气度。
倒不是邢夫人对迎春这个庶女有多好,而是她经过许奶娘潜移默化的影响,了解到了迎春的价值。
邢夫人知道自己儿子身份不一样了,怎么也是个伯爷了,迎春现在还是侯爷家的女儿,以后要出去交际,可不能丢她儿子的脸。
再说庶女养好了嫁出去,说不定以后还能帮儿子稳固一下人脉。
此时邢夫人竟然有些后悔,她怎么没让贾赦的通房丫鬟和姨娘多生几个庶女出来呢。
反正荣国府家大业大,养几个女孩并不费什么事,将来嫁出去都是他儿子的助力。
邢夫人懊恼以前的她太短视了,总是害怕贾赦抛弃她,所以防备那些通房和姨娘,不敢让她们生孩子。
现在邢夫人的腰杆子挺的笔直,如果贾赦以后对她不好,她大不了和儿子别居另住。
贾珹给了邢夫人底气,让她不惧怕任何变故。
王熙凤看到邢夫人赞赏迎春的眼神,有了一点危机感,她可不想让迎春压她一头。
于是王熙凤快走两步,抢过蔷薇手中的饭碗端给贾珹。
碗中装着一碗煮好后的碧粳粥,颜色淡绿“碧荧荧”,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绿畦”香气。
邢夫人很满意王熙凤和迎春的殷勤,她的儿子就应该被这样伺候。
贾赦拿过筷子和勺子放到贾珹手边,然后坐下,看样子是准备喂他。
邢夫人看王熙凤和贾赦、迎春在他前面帮珹哥儿捧饭、安箸进羹,她倒是觉得自己没什么用武之地了。
于是只能抢过木槿手中漱口的茶碗,然后递到了贾珹嘴边。
贾珹有些无奈得看着自己母亲的动作,在母亲期盼的眼神中喝了一口茶水,漱口后又吐在了木棉捧着的碗中。
然后旁边的紫藤端来一个洗手的盆,贾赦这时来了精神头。
他立马冲过来把贾珹的手放在水盆中,帮他净手,然后又拿帕子把贾珹沾湿的手擦的干干净净。
动作轻柔熟练,一看就是做了不少次。
木棉微微嘟了嘴,这些主子真是的,一大早就来抢她们的活,她也想给主子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