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邯郸城中,即使是高门大户里的女眷,每月的开支也是有定数的。她们大多数,受过持家的教育,除了逢年过节,其他时日,很少会添置新衣,多以端庄大方的风格为主,极少会追时髦。
可是西门外花街处的那些个花魁不一样,她们要时时维持自己鲜妍明媚的形象,给人以新鲜感来吸引眼球,创造话题。
最重要的是,无论是在战争或者和平时期,胭脂巷子里永远不缺的,就是那些个听起来哀怨凄婉的关于男男女女们的传说。
韩翊听了有此懵,搁这,松子与那个“米大家”修的,原来是高端的商业一条街,可是那些个宫里的,官中出来的女闾,又如何安置呢?
小柒再白了韩翊一眼,“都当爹的人了,怎么还跟一个雏一样?这男子的心思,只要稍微偏离功名利?一点点,最喜欢的,莫过于骏马与女色了。
骏马,最好的在塞北;女色,讲究的是贵而专。再好的宫人,放在西门外,就白瞎火了。要在城内,独门独院的。然后,才能与陈馀手底下那些个要人们制造出邂逅,再进一步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到西门外那僻静的豪华的地方博她们欢心。”
是呵,一条胭脂街一年能挣多少银钱,那是数得着的,可是成了高贵象征的那些个物品,一样就足以抵得上邯郸城里的一座宅院了。
对于松子的才能,韩翊是真的服了。
不过,自己作为一个商人,都没看透松子的套路,小柒为何能这么轻车熟路的?韩翊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
小柒的眼神躲闪了几下,顾左右而言他,“今天我给多福把脉的时候,他的脉象已开始平稳,大概醒转也是最近的事……”
小柒的状况让韩翊很是为他担心。先前因为铃儿的事,陈平他们已经警告过他,间者动情是死罪。韩翊和小柒的不同之处在于,他是因为找未婚妻半路子入了道的半吊子间者,在一定程度上,刘邦那头会适当宽容一点。
陈平把小柒交到他手上,他觉得他有责任让他不至于走到死道上去。于是,韩翊笑着说道,
“在兴洛里时,男子到了十二岁,家里差不多就开始给张罗亲事了。一般的情况下,男家的长辈都不会看好女娘的才干在男子之上的婚事。女子和男子不一样,她们天生就有寻求保护的本能,从骨子里慕强。不是男高女低的婚配,大多极难幸福。”
小情的脸色不变,眼神也恢复了往日的冷峻,没有吭声。
韩翊知道小柒已经开始不高兴了,只得闭了嘴,再想他法,至少刘邦的大业未定的时候,小柒不能让别人看出他动了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