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得好,是这样的。”一个人拍着手大声赞叹着进了营帐。
进来的那人就是陈平,唬得赵托噤声了好一阵子。
“继续讲。这些年,我确实没带过兵打过仗,对于打仗这种置自身于生死之地的事,真还是头一遭。只是对不住那些个在河对岸遇难的兄弟们了。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挥霍兄弟们的生命来平定一个司马卬,是我的不对。
讲下去!”
赵托嘴角处的揶揄轻了很多,他在榻上挪了挪,给陈平让出了点,让陈平坐,然后接着说道,
“这个打仗,不仅仅是肉搏,更多的还是智力的,还有其他方面的拼杀。比如说,舆论的,还有心理上的等等。就跟大草原上的狼群狩猎一个道理。
像这次,你跟司马卬的这场战斗,看上去,你和他都防守得无懈可击,可是,从古至今,有多少次经典的战斗不是从无懈可击中找突破口,或者说,创造机会从对方处撕出突破口来的?”
有陈平在场,赵托说话跟只有韩翊在时不一样,他说一部分,就瞅瞅陈平的反应,然后再斟酌着是继续说下去还是换个话题,抑或是干脆打住。
陈平一直边听边用手捻着胡须,一个劲地点头。
“像打河内,司马卬的弱点有二,一是他率领的军队大多都有故赵国的记忆。当年长平之战,秦赵两国军队大战之后,白起坑杀了赵国二十万人。他们有着对战争的惨痛记忆。
而且,他们好多人能归附司马卬麾下,有很大一部分是有依仗项羽军威的想法的。而现在,司马卬却要带着他们与一路从东屠城屠到西的项羽军为敌,他们焉能完全归心于他?
这是司马卬的劣势,也是将军你的优势。”
说到这,赵托就没有再说下去了。甭说是陈平这种大智慧的,就是韩翊也听出来了,赵托给陈平进的对策就是“有的放矢”和“攻心”,而且还是玩阳谋让对方避无可避的那种。
陈平笑看了赵托一眼,说道,“你不是一般人。一般的士卒比不过你,我比不过你,甚至,你的能耐,不在项王之下。你帮了我,我就不问你的出处了。
听了你的话后,我知道这次我定能拿下司马卬。只是你送我这么大一场胜利,过后你想从我这得到的,究竟是什么?”
赵托的眼睛精光乍现,腮帮子鼓了几鼓,然后表情又放松下来,“我被人追杀。”
韩翊和陈平都吃了一惊,都知道为了活命要躲开战场的,还第一次听说为了活命到战场上来躲避追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