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崇一时语塞,沉吟半晌后,才缓缓回应:“夏国虽稍显疲弱,即使伊秦牵制了夏国的兵力,但进攻之事,仍需谨慎。”
江羽摇头反驳:“不,正宜攻打。不仅晋国,齐国会一同对夏国下手,从边疆夺取其领土。”
“齐夏两国的世仇由来已久。因此,我将亲赴齐国,劝说齐皇出兵马踏夏土。设想一下,齐、晋、夏三国合力对抗伊秦,而得益者却是无边境相邻的夏国。”
“此刻改变战略,齐晋联兵攻打夏国,局面必然不同。伊秦负责牵制夏军,齐晋两国皆可获利。”
江羽环视四周,目光炯炯:“各位大人,何乐而不为呢?”
“陛下,微臣赞同此策。”
顾喜神情庄重,抱拳道:“晋国曾对夏国有恩,然而夏国以怨报德。如今机缘巧合,微臣提议夺取汝南郡。”
“陛下,微臣附议。”
此时,大理寺卿陆雍也开口赞同。
陆雍道:“陛下,晋军雄壮,但汝南郡被夏国夺走,是晋国的耻辱。若能收复汝南,我晋国历代先祖必感欣慰。”
“陛下,微臣附议。”
“陛下,微臣也附议。”
……
晋国的大臣们纷纷改口,多数人转而支持江羽的主张。
原因无他,此举有利于晋国扩大权益。特别是其中一部分人,不愿挑起战争。现在江羽提出的方案,由伊秦牵制夏国,晋齐两国便可伺机渔翁得利。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也是瓜分夏土疆域的良机。
司马冲眼中闪烁着异彩,看向谢崇问道:“谢卿,你意下如何?”
谢崇瞥了眼江羽。他低估了江羽,这少年确实高明,再次施展绝妙之计。因为江羽的提议,是晋国无法拒绝的。谢崇也不得不承认,夏秦交战,齐晋暗袭,正是上佳战术。
谢崇明白反对无效,主动说道:“陛下,微臣附议。”
“好!”
司马冲的脸上绽放笑容。
他看着江羽,正色道:“江羽,晋国与伊秦结盟之事,朕允了。晋秦两国结为盟友,互助互守。我晋国即刻撤军,并对外宣告,不再联合夏国攻打伊秦。”
“陛下英明!”
江羽拱手致谢,笑意更浓。
事情成了!
司马冲未作片刻停留,即刻下令草拟与大秦结盟的神契,盖上龙纹玉玺,交予江羽。他话题一转,又道:“江羽留下,其他人退下。有些秘密,朕只想与你共享。”
“微臣告退!”
一众官员行礼后纷纷退去。他们望向江羽的目光中充满疑惑,陛下单独留下他,实属出人意料。
不消多久,大殿内仅剩陛下与江羽二人相对而立。
江羽略感惊讶,虽自己成功说服陛下结盟,不再侵犯大秦,但陛下与他并无亲缘,却独独留下了他。
司马冲沉声言道:“江羽,你做得很好。”
江羽更为困惑。
这是何意?
陛下居然赞扬他。
深知陛下赞誉的背后必有深意,江羽正色回应:“陛下的意思,在下不明其详。”
司马冲肃然道:“徐琉璃。”
啊!
江羽失声惊呼。
即便江羽心性坚韧,此刻也无法掩饰情绪的波动。
徐琉璃!
怎么会扯上徐琉璃?
她是大禅天的天女,即便大禅天受皇家庇护,可……江羽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问道:“陛下,难道徐琉璃是您的女儿?”
司马冲微微点头:“不愧是荀子门徒,难怪赢九霄那老者对你另眼相看。你的智谋,确实非同一般。徐琉璃确是朕之女,只是她随了皇后之姓,并非司马一族。”
江羽心中却生出奇异之感。
司马冲之女,晋国公主,竟然去了大禅天静修,此事背后似乎有隐情。
司马冲继续说道:“江羽,你知道为何朕会如此爽快地答应与你结盟吗?哪怕你把话说得再动听,晋国想要征服汝南郡绝非易事。但朕依然选择了同意。”
江羽推测道:“莫非是因为我救了徐琉璃,陛下以德报恩?”
司马冲回答:“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昨晚琉璃得知你被捕,亲自进宫求见朕,希望朕释放你,以免你遭难。”
“另一原因在于,朕需要你答应一个条件。只要你应允,朕承诺不会进犯大秦,甚至会协助你守护汝南郡。若你不接受,即使朕已答应,一切也将化为泡影。” 江羽答道:“请陛下指示。”
司马冲言道:“如今的徐琉璃仅是大禅天的天女,未来将承继祭司之位。但她修为尚浅,暂时无法胜任祭司之职。”
“朕要你答应,在徐琉璃即将成为大禅天祭司之时,你必须出手阻止,不可让她登上那个位置。这就是朕的要求。只要你同意,朕定会全力以赴支持你。”
江羽反问:“陛下,真的就这么简单吗?”
司马冲沉声道:“此事绝不简单,意味着你要对抗大禅天,甚至对抗宗师级强者。你需要仔细考虑,朕不会强迫于你。”
江羽回应:“陛下,在下答应。”
走到这一步,江羽已无法回避。更何况,徐琉璃在危难时刻求助黄帝,对江羽而言,已是厚重的恩情。
于是,江羽应允了。
司马冲微笑着说:“你答应了,却不问原因?”
江羽回答:“在这世间,父辈只会守护子女,绝不会加害。所以我相信陛下所策划的,必有其深意。”
司马冲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挥手道:“你聪慧过人,去吧。至于详情,你自会慢慢探明。”
“在下告退。”
江羽行礼后,转身离去。
司马冲目送江羽的背影,低声道:“简兴茂,你觉得江羽能成功阻止吗?”
“老奴不敢妄言。”
简兴茂答道:“陛下,江羽年少便已达到先天三品,根基深厚,成为宗师必然不凡。将来,他甚至有可能步入大宗师之境。”
司马冲点头,却长叹一声:“朕,拭目以待。”
江羽离开宫殿,看见殿外等候的顾喜。
顾喜满面忧心:“小师叔终于出来了,走,到我家赴宴。我早有准备,设宴为你洗尘,也为了感谢你救了我的逆子,还请小师叔勿拒。”
江羽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顾喜笑容灿烂,领着江羽出城,但刚出皇城,便遇上谢崇的马车,依然停在宫门外。
谢崇站在马车旁,静静等待。见江羽到来,他倚在车身上,开口道:“江羽,今日朝堂上的辩论,你表现极佳,老夫甚为敬佩。若有空闲,欢迎你到谢府做客,老夫必扫榻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