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瞥见李郁后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冷声道:“李郁,你为何后退?过来,助老夫起身。”
李郁虽不情愿,在李乾威严的目光逼视之下,终究不敢违抗,只能走上前去。
然而刚靠近李乾身边,便陡然迎来一记耳光。
李郁头皮发紧,欲要避开,却已来不及。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李郁脸颊再受一掌,身形跄踉后退两步,惊呼:“家父,您又动手打我。”
李乾怒吼道:“老夫打你是轻的,我李家何以会突然陷入重重危机,步步被人算计。
这一切,皆因你而起。
若非你惹出是非,怎会有今日之局面。”
李郁立刻哑口无言。
现在任何问题都被推在他头上。
毕竟,正是因为与江羽的冲突,才引发了这一切。
李乾盛怒之后,喘息连连,过了半晌方才渐渐平复下来……
他擦拭掉嘴角的仙元血渍,紧握手中的拳头,凝视着李郁,下令道:“速退,散布修炼界秘闻,激起修真大潮。”
“当前唯一可行之策,便是借力修真大潮对抗王越。
一旦王越势力衰败,对付江羽自会有无数良机。
此刻须散播谣言,再调动各大修真家族,让他们对王越产生排斥之意。”
李郁领命而去,与管家并肩离开了此地。
李乾独自一人端坐于静室之中,空洞而沉默。
他的心境极度烦乱,甚至感觉胸闷难耐,极为不适。然而在此情此景之下,李乾却是束手无策。
待至申时正午,李乾正在藏书阁等待消息之际,李郁归来。
李郁面上的伤口几乎愈合,曾经鲜明的手指痕迹已然消失无踪。
他站在远处,禀告道:“家父,一切都已按计划行事。
我方弟子已在各地散播谣言,并且各大修真家族之人也已开始躁动不安。
不出两三日,永宁县全境都将流传起王越劳损仙民的说法。
再过一段时日,这消息便会从永宁县扩散至整个扶风郡。
届时,王越的修真威名将荡然无存。”
李乾赞赏道:“做得好。”
此刻,他仿佛终于吐出了积压已久的怨气。
在众多不利消息纷至沓来的时刻,能得到这样的进展实属不易。
然而正当李乾心情稍有好转之际,管家急匆匆地闯入室内,禀告道:“家主,大事不妙了。”
李乾脸色瞬间阴沉下去,还未从短暂的好消息中缓过劲来,却又传来噩耗。
他神情冷峻,问:“又有何新情报传来?”
管家答道:“县衙方面,王越对于地方水脉疏通及开挖事宜已作出详细部署。
此次疏通沟渠之事,王越决定由王氏家族出资进行支持。”
“王家已筹集了十万枚灵石,以永宁县下辖的二十三村落为基础,平均分配这十万枚灵石。
据此计算,每村将获得近四千枚灵石资助,由各村村民自行负责疏通本村境内的沟渠,并连通永宁县内的全部水系通道。
‘此次行动非但未征召劳役,反而是官府出钱聘请百姓完成此事。
’
消息一经传出,整个永宁县范围内,百姓们欢声雷动。
非但无人抱怨,反而无数民众纷纷表示支持,皆称县令此举乃高尚义举,一片赞誉之声不绝于耳。”
管家不由得长叹一声,颇感无奈。
李郁心头亦有些忐忑,不自主地又向后退了两步,再次拉开了与李乾的距离。
李乾的面色愈发铁青。
高义?
岂有此理!那十万枚灵石原应归他李家所有,如今却变成了王家出资。
真是可恨至极!
想到这里,李乾心中的憋屈愈发强烈,刚刚平复些许的情绪再也无法压抑。
他顿时感到喉间一阵甜腥,一口鲜血忍不住喷涌而出。
紧接着,李乾双目翻白,竟直挺挺地昏厥在地。
李郁见状大惊失色,忙上前施法点穴救人。
过了许久,李乾才悠悠醒转过来。
李郁立刻焦急询问:“家父,您如何了?务必保重身体啊。”
李乾咬牙切齿,低声道:“可恨,可恨至极!十万两灵晶,乃是我积累无数岁月之辛勤所得。
如今这王越小儿,竟将其当作散仙施舍之物,成就他的虚名美誉。
真是可恨,实在令人愤慨。”
李郁顿时默然不语,生怕遭受责罚。
李乾紧握双拳,怒吼连连以宣泄心中愤懑,直至情绪稍显平复。虽然此刻他面色惨白,但李乾眼中却燃烧着熊熊仇恨之火,坚定地说道:“无论如何,王越若是无法借助灵力灌水,便是无稽之谈。
“如今我们只需持续宣扬,言明王越无法借灵灌水。
我要亲眼见证,看他究竟如何汲取水源?若不能取得,王越便只是世间笑柄。
李郁,此事关乎重大,宣传之事需全力推进,在整个扶风郡境内都要动员起来,广传此讯。”
“遵命!”
李郁应声领命。
李乾又道:“速去筹备,务必落实到位。”
“遵命!”
李郁立刻起身,快步离开。他深知稍有不慎便会再度遭殃,故先行避开为妙。
李乾按捺住胸中激荡的情绪,五指深深陷入掌心。
愤怒与不甘充斥心头,却又无可奈何。
“王越、江羽,老夫必定会将你们挫骨扬灰,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