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行小字让整个场景显得如同一块不入流的小广告一般。
纪遵行清了清嗓子,似乎是为了找回丢了的面子,他腰板挺得笔直。
“辰星啊,为父今日叫你来,确实是有件事要问你。
“泗水那一战,敌强我弱,敌方十万人我方只剩五万人;而且我方粮草不足,补给抵达战场尚需四天,本来已是死局。
“可结果却是我军大胜,纪辰星,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纪遵行把君珩的话原封不动地扔给了纪辰星。
纪辰星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个问题,不就是她被杀死()
的那天问纪遵行的问题吗?
“纪将军那日不是说了?这一场场战争的胜利,都是将军您带着麾下的好儿郎们拼出来的,和我一个女子何干?”
昏暗的烛光下,纪遵行本就红黑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又羞又怒,大喝一声:“纪辰星!”
“怎么了父亲?我说的有错吗?”虽然周围如同虚影,但纪辰星还是坐在了书房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勃然大怒的纪遵行。
纪遵行眼下青黑,“纪辰星,我是你父亲,你父亲大晚上把你叫到这里来,是想听你说这些?你就这么对你父亲说话?”
纪辰星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纪将军说笑了,首先,我一个女子,待嫁即可,怎么可能知道那一仗是怎么打的?何必如此为难我。
“其次,纪将军说我通敌,我认了,昔日的纪辰星一命已经还给将军,将军也不必与我父女相称。
“最后,将军若是真有事找我,还是拿出点求人的态度来吧。”
纪辰星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双腿交叠,如同她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
“你……!”纪遵行咬着牙,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最终意识到自己现在拿纪辰星毫无办法。
纪遵行忍着怒气,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极不情愿地向纪辰星示弱,“算我求你。”
以纪遵行的骨气,让他说出一个“求”字实属不易,纪辰星也并非刻意刁难。
“其实打赢那场仗不难。”纪辰星站起身,终于认真起来。
“我军五万人,敌军十万人,我军与敌军周旋久,我方粮草耗尽,敌军粮草也同样见底。
“第一点,关于粮草:敌方有一条运送粮草的专用道,我军只需分出一小队人马,半路伏击即可。能劫则劫,劫不到就毁。
“敌方人数比我方多,粮草一旦不足,损失只会更大。
“第二点,我军五万人,敌军十万人,敌方优势在人数众多,我方优势在士兵精锐。
“敌守我攻,只需将我军分出多个小队,每日子时至丑时随机挑选时间佯攻,消耗敌军的精力。敌方粮草缺乏,必定不敢应战。”
听到这里,纪遵行忽然想到什么,摸着胡子喃喃。
“难怪,难怪当时粮草见底,你还日日让人多起些锅灶,原来是在吓唬人。”
纪辰星点点头,“此曰‘空城计"。”
纪遵行忽然又想到什么,“那后来我军将士用的十万弓箭是从何而来?”
纪辰星笑笑,“将军也许忘了,有一夜泗水河上大雾弥漫,我军佯装进攻时,在每船上扎了十余只草人,后来所用的弓箭,就是那时‘借"来的。此曰‘草船借箭"。”
纪遵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我就写折子呈给皇上。”
“等等。”纪辰星忽然面色一变,“你说,这个问题是皇上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