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体谅过父亲镇守边疆之苦,甚至还因为父亲远镇边疆而不能管教我感到开心!这些年来,父亲因镇守边疆之故,鲜少回京,但他给家里,给我这个儿子的书信却从未断过,而我呢,整整五年,我给他的回信竟然不到十封!哈哈哈......”
“风雪严寒,父亲守疆为国之时,我却在京中抱怨着日子的枯燥与无聊,从未想过自己这得之不易的顺遂时光是父亲拼了命换来的!”
闫瑞声泪俱下,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他趴在地上,浑身颤抖着,脸上却露出了不知是哭是笑的扭曲表情,“你知道吗?缅贼进犯淮南之时,父亲战死的当日,我竟还在藏春楼寻欢作乐!”
“啪”地一声,闫瑞朝着自己的右脸狠狠甩了个巴掌,那清晰见红的掌和那溢出嘴角的血渍,足见他这一掌打得有多用力。
过了半晌,他突然朝卫学海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朝他跪地叩了叩头,颤声道: “海哥,我没有能力扛起这个家,日后我那两个弟弟和幼妹,还望你多多照拂!”
“你这话什么意思?”卫学海瞬间站起身来,有些紧张地看向他。
听到闫瑞这好似交代遗言似的话,他心中顿生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是个对世界没有任何用处的废人,是该下去孝敬父母了......”
看着闫瑞那面如死灰的神情,卫学海一瞬间懵了,猛地走到他身前,拽住他的衣领,怒声道:“你在说什么混账话?你是想轻生吗?你那两个弟弟和幼妹尚未成人,你就想这么撒手人寰,一死了之?下去孝敬你爹?这话亏你说得出来!你未尽人子本份,父母尚在时,未能尽到孝道,难不成你现在又要逃避作为兄长的责任吗?”
闫瑞浑身一颤,被卫学海后半句话给震住了,那空洞的眼神顿时生出几分神采,嚅着嘴却怎么都没说出话来。
见自己的话起到了效果,卫学海乘胜追击般的再度开口道:“未尽兄长之责,你有何颜面去地下见你父母?”
“不......不要说了......”闫瑞蜷缩着身子,捂着脸打起抖来,干涩泛白的嘴唇发出沙哑的声音,“我不死了......我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