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京,昔日少有客临的安怡公主府,今日却一反常态的迎来了贵客。
府外,梁王楚景茂缓缓下轿,挥手示意着身边的随从去跟公主府守门的下人传信。站在梁王身旁的随从点着头,一步并作两步似得走到公主府大门前,跟站在门两边的守门人嘀咕了几句。
府内,楚馨瑶走在后院中赏花,卫学海则躺坐在一旁凉亭下的太师椅上,神态极其慵懒。
“驸马,公主殿下,咱府外来客人了。”公主府的大丫鬟翠屏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一边伸出手擦拭着额头上的香汗,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还是了不得的贵客,梁王殿下来了,说是要见驸马和公主。”
“梁王?”坐在太师椅上悠悠哉哉的卫学海瞬间站起身来,看了一眼站在前方,与自己同样无措的楚馨瑶,有些纳闷的问道:“他这突然来找咱夫妻两作甚?”
楚馨瑶眨巴眼睛,说道:“说不定就是来找咱夫妻俩串门的呗?”
昔年先帝朝时,梁王颇受玄宗宠爱,这位二王叔对她这个侄女倒也还算亲近。自楚天耀登基,楚馨瑶嫁予卫学海后,她与这位二王叔才逐渐变得生疏起来,因此,今日在听到梁王突来拜访,楚馨瑶惊讶归惊讶,但对这位二王叔,还真有些想念。
“来串门?”卫学海翻了个白眼,对于自家妻子的这个说法有些不以为意,梁王串谁的门不好,偏偏来找他们夫妻?“估摸着没什么好事。”卫学海在心中暗暗腹诽,脸上表情却显得很是平淡,朝着大丫鬟翠屏开口道:“梁王是贵客,赶紧把他迎去中堂。”
翠屏忙不迭地点头,转过身就跑了出去。
“说来也好久没见二王叔了,今儿个他能来咱们府里串门,咱们可不能怠慢了。”楚馨瑶说着,招呼起周边的下人们去备膳。
对于妻子的安排,卫学海倒没说什么不是,不管这梁王来公主府找他们夫妻二人有什么目的,表面功夫也得做足,无论怎么说,这梁王也是自己妻子的二王叔,正儿八经的天潢贵胄。
……
公主府内堂,梁王与卫学海夫妻同桌而坐,宽大的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看三人脸上挂笑的表情,便知气氛还算融洽。
“二王叔与我许久未见了吧?今日二王叔意外到访,真是让我好生高兴呢。”楚馨瑶轻笑一声,拿起一旁的酒壶,亲自为梁王斟上一杯酒。
“以往你还小,我这个做叔叔的闲着无事多陪陪你到无碍,可你现已成家,我这做叔叔的也不好时常打扰才是。”梁王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笑呵呵的说道:“不过馨瑶你放心,你二叔我呀,可从来没敢忘了你这个侄女。”
“梁王与公主的叔侄之情真是让人感动。”卫学海皮笑肉不笑的接了句话,将手中酒杯缓缓举起,语气客气的说道:“今日殿下来府做客,作为主人翁的我怎么也得敬杯酒才是。”
“哎!学海,你看你,还这般客气!”梁王拍了拍大腿,佯装不悦道:“你叫我什么梁王?听起来就生分,你与馨瑶是夫妻,按理说我也算你的长辈,往后就叫我二叔就行。”
听到这话,卫学海一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这老丫挺今儿个这么客气,多半没好事!”心中虽然对梁王咒骂了一声,但他脸上仍旧摆出一副腼腆的笑容,“既然殿下不在意,那日后容下臣托大,叫您一声二叔?”言毕,卫学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给梁王敬了杯酒。
“诶!这就对了嘛!”梁王笑眯眯地应了下来,举起酒杯,“你这声二叔叫的好,这才是没把我当外人,你这敬的酒,我喝了。”说着,梁王也十分痛快的饮完杯中酒。
“馨瑶嫁给你,倒也算是享福了。”梁王欣慰的笑笑,转过头望向一旁的楚馨瑶,语重心长道:“我大宣驸马何其之多,但有几个能像你家男人这般有出息?不到三十的年纪,成了我大宣的内阁辅臣,还兼挑户部侍郎之职,圣眷之浓,羡煞旁人呐!馨瑶,你是有福之人呐!”
见梁王又没来由的夸了自己一顿,卫学海只觉得浑身不自在,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暗骂道,“这老丫挺今儿个所图不小啊,一个劲儿的捧杀老儿,定是有事相求。”
“二王叔,您就别夸他了,再夸他呀,只怕他飘得就找不着北了!”楚馨瑶嘴上这么说,但挂笑的脸上时不时地闪过得意之色,当妻子的,听到自家丈夫被人夸奖,又怎会不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