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礼萦为人持重老成,还是陛下储君之时的半个老师,依我之见,他资历与能力都是够得,为何不能举荐其为礼部尚书?”
刚走到文渊阁门前,楚天耀便听到里面传来洛文槺与宁中恒二人的争执之声,仔细聆听后,他面露了然之色,这两老头是在议论该举荐谁为礼部尚书而争论呢,自慕党被尽数除尽后,朝中许多官职都被空悬,这其中就包括以往被尤启均所掌管的礼部,整个礼部上下,凡与尤启均有牵涉的官员,最后都被归为慕党进行清算,因此现在的礼部急需人手。
“咯吱”一声,文渊阁的大门被傅福详缓缓推开,屋内众臣见到皇上亲至,纷纷下跪行礼,“臣等参见陛下!”
“免礼!”
楚天耀笑着摆摆手,走到最上方的御座之上,笑着望了一眼面红耳赤的宁中恒与洛文槺,“大清早的,二位不要太过激动,伤了身子可不妙。”
一听这话,这两五十来岁的老臣脸上都有些尴尬。
“陛下,您来得正好,现今礼部缺少人手,尚书侍郎等职位空悬以待,老臣意举荐吴礼萦出任礼部尚书之职,可宁大人却百般阻挠!”洛文槺瞪着眼看了宁中恒一眼,拱手道:“吴礼萦老成持重,学富五车,为人清廉而又方正,实为出任礼部尚书的最佳人选。”
宁中恒不甘示弱,辩驳道:“吴礼萦老成持重不错,然头脑迂腐,过于守旧,待人行事过于严苛,若由这样一人出任礼部尚书,于整个礼部不利。”
见两人互相干瞪眼,一副好像立马就要撸袖子开干的急眼模样,楚天耀有些忍俊不禁,这两人平时好的跟哥俩似得人,没想到也会因为这种事而吵得面红耳赤。
不过,这恰恰也是楚天耀最为欣赏这两人的地方,处理政务公事,从不让私情影响判断,这两老人,公私分明的很,光这一点,满朝文武就鲜少有人能够做到。
“好了好了。”楚天耀朝二人招招手,正了正脸色,“你们二人为内阁首辅次辅,为了这点事何至于此?”
“朕为储君之时,吴礼萦当过朕的老师,他是什么秉性朕还是清楚的。确如宁次辅所言,此人方正清廉,学识过人不错,但思想过于守旧迂腐,让他出任礼部尚书,确实不合适。”
听皇帝将此事定了调子,洛文槺也瞬间老实了,像个焉了的皮球似得,坐在边上有些闷闷不乐。
“可是,陛下,这礼部尚书一直这么空置下去可不是个事啊!”洛文槺摇着头叹了口气,道:“每三年而例的科举便要来了,这可是陛下登基以来第一次开科取士,可如今礼部诸多职衔空置,只怕要耽误了科举。”
洛文槺这话可提醒了楚天耀,自太祖开国以后,大宣科举每三年举行,细算一下,自己登基也三年有余了,至上一次宣正十三年取士已过了三年,眼下这个时候,正是科举的时间。还真如洛文槺所言,这是自己登基以来第一次科举,确实应当慎重才是。
“洛首辅说的不错,科举不能耽误。”楚天耀摸着下巴稍稍思索,望向洛文槺的双眼隐隐发光,“要不这样,现今从新选任礼部尚书也有些过晚了,就由洛首辅暂时兼任礼部尚书之职,同时担任此次科举主考,宁次辅任副考,爱卿们以为如何?”
“陛下圣断!”
宁中恒连忙点头,弯腰行礼道:“洛首辅学富五车,清廉刚正,乃是现下兼任礼部尚书担任此次科举主考的最佳人选!”
“老臣遵旨!叩谢天恩!”洛文槺脸皮一抽,朝着楚天耀叩头谢恩。担任科举主考意味着什么他自然清楚,但身兼数职,只怕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会累得找不着北,对他来说,真可谓是悲喜交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