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明两年,免征福建沿海的渔业税,使他们有更多的资金投入到渔业生产中。"
"向无船渔民出售船只,无钱购买者可以租赁。"
"鼓励海商出海贸易,降低关税,简化报关手续。"
"组织海上护卫队,保障海上贸易的安全,让海商们能够更加放心地开展贸易活动。"
"整修厦门、璋州、福州的港口,改善基础设施,增设码头船坞。"
文华殿里,朱允熥信心满满,朱标却十分紧张。
"开放海禁可是顶着重重压力,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不然好不容易打开的门又得关上。"
朱允熥笑了笑,安慰道:“父皇不必担心。解除海禁是人心所向,大势所趋,儿臣这些年来一直在为这一刻作准备。"
"南京官办造船厂、福州官办造船厂、宁波官办造船厂己经打造好了三万六千只小型渔船,很快就可以运抵福州。"
"天下的老百姓总是渴望安宁富足的生活,如果衣食有着落,谁愿意冒着全家被杀的风险下海为盗。"
"渔民们有了恒产,就有了恒业;有了恒业,就有了恒心。如此一来,海盗团伙自然不剿而灭了。”
半个月后,漳州,一万只渔船整齐地排列在码头。
朱允熥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渔民们。
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渔民们纷纷涌向这些渔船,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他们抚摸着船舷,船桨,感受着坚固的船体,眼中满是对未来的希望。
无数渔民激动得热泪盈眶,跪在船上亲吻着船板,内心的激动无以言表。
一位头发胡子花白老渔民走上前来,扑通一声跪在朱允熥的脚下。
“太子,这些渔船真的是租给我们用的吗?”
朱允熥看着老人花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只觉得一阵心酸?
"老人家,快起来。你家哪儿的?"
"漳州南屿里。"
朱允熥将老人搀了起来。
"这些船就是租给你们用的。"
老人的眼圈红了。
"多谢太子,可是我们太穷了,连一年五百文的租金也拿不出来。"
朱允熥没想到老百姓的日子这么苦,禁不住又是一阵心酸。
"那就免你们一年租金吧。"
老人闻言,顿时泪如雨下。
"太子,这怎么好呢?朝廷的钱也不是风刮来的,造这么多船,一条条油光锃亮的,得花多少钱啊!"
朱允熥亲切地拍了拍老人的手。
"这没什么。你们都大明的子民,我不照顾你们,谁照顾你们呢?"
老人满脸是泪,仰望着朱允熥,喃喃自语:"太子长命百岁,太子长命百岁………"
海边成千上万的人跟着喊:"太子长命百岁!太子长命百岁!"
朱允熥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
二十四史,二十四家谱耳。
汗牛充栋的史册中,只看得到帝王将相的杀伐决断,纵横捭阖。
至于千千万万芸芸众生,全被悄然隐去了。
他们不配拥有姓名,更不配记录事迹。
没有人在乎他们的生死存亡,更没有人在乎他们喜怒哀乐。
在治世,他们卑贱如尘土,终年劳作,倘能免于冻馁饿毙,便是天恩浩荡了。
在乱世,他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宁,横遭屠戮,辗转填沟壑。
每翻几页,就可以看到:
"岁大疫,死者大半。"
"岁大饥,死者相枕于道。"
冷冰冰的几个字,就浓缩了数以万计的人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