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摇头道:“咱们这没姓雷的,你们找错了!”。
雷秉改名之事,仅仅数人知晓,雷秉忙道:“我便是”。
那领头的汉子长长吁了口气,道:“运气好!陆少侠,你可叫咱们找的好苦!在下河北鹏程镖局总镖头钱彤,半年前在北方王凌风王老爷子处接了一单生意,大大小小十多箱书,说要押给一位叫陆冰的年轻人,他又不晓得押到哪里,只把你的大致模样打扮描述了,说你是蜀人,估计是往西南方向去了,嗨,我们这一路走,一路打听,也不知费了多少唇舌周折,本来打算打道回府,谁知总算在这陕西探了一点讯息,一路顺藤摸瓜,连蒙带猜,终于找着了你!”。
陆冰闻言大喜,说道:“贵局恪尽职守,不负所托,以后必当鹏程万里,生意兴隆。只可惜在下身无分文,不能犒劳众位”。
钱彤面色欣慰,摆手道:“钱财倒不必提,王老爷子给得足足地,对啦,这里有他老人家一封亲笔信,说也让交到你手中”。
陆冰连忙双手接过,撕开信封,摊开一瞧,只见上头写道:
”小子陆冰,是老夫寻短见吓着你了吗?你和桃姑娘如何不辞而别?老夫曾言以一生藏书相赠,必不食言,但山长水阔,不知你之所踪,只得碰碰运气,托鹏程镖局钱总镖头押着书来寻你,若是久寻不获,只得作罢,留待老夫百年之后,付之一炬而已。
你我萍水相逢,我对君甚有惜慕之情,如今天各一方,有如参商,怕难有相见之时,唯道一声保重,盼你伉俪二人永结同心,白首不离“。
陆冰看毕,双手发颤,潸然泪下,问道:“他老人家身子怎样?”。
钱彤摇头道:“他如今颤巍巍的了,天天在胡同口晒太阳,和老头们唠家常”。
陆冰闻言心中发疼,待要修一封回书,又觉无言可下,只说道:”你此遭回去复命,就说我当初不辞而别,乃是有难言之隐,万望他见谅。叫他好好休养身体,我得空之时,必去看他!“。钱彤应了,呼喝众人卸了书箱,一声吆喝,下华山自北上去了,不提。
再说这十多箱书籍,足有千册之多,无处安放,阳照便道:”我丹房侧面有个小间,暂可安顿“。陆冰弄来木架,将这些书籍一一分类上架。这些典籍三教九流,包罗万象,陆冰看得废寝忘食,以至于常常挑灯夜读,过得月余,非但于刀剑拳理大有新的理解,对那些阴毒秘术也略有涉猎。阳照嘱咐道:”这些旁门左道,你看看便好,切不可陷于其中不能自拔,以至于误入歧途“。陆冰甚为尴尬,自此只拣正经的来看。
这一夜,他正看得入迷,时而皱眉扁嘴,时而开颜微笑,突然一人走了进来。陆冰以为是清泉来找他,头也不抬道:”你来得正好,烦你添一盏灯来“。那人也不言语,便添了一盏灯来,陆冰不经意抬头一瞧,只见那人面带微笑,正是掌门莫道生!
陆冰大惊失色,立刻匍地纳拜。莫道生微笑将他挽起,在书架前踱步观瞻,道:”我久慕王凌风老英雄之名,只是无缘得见,看见他这毕生收藏,也算聊慰仰慕之心“。陆冰随在他身后掌灯,说道:”掌门若不嫌弃,老英雄这些收藏,不妨收入华山派藏经阁中“。莫道生摇头道:”这是他赠你的私物,岂可充华山派的公?况且他用刀法,咱们用剑,怕也获益不多。来,你随我出去走走!“。
此时已是秋高气爽,二人漫步月下,莫道生突递过来一纸书信,笑问道:”你还记得么?“。
陆冰接过一看,只见上头数行草字,正是自己当初逃出神山帮之后,寄给华山派的求救信,只见上书:
”你派盖晦盖大侠身陷漠北神山帮,料来凶多吉少。两地相隔万里之遥,远水不解近渴,谅尔等难以驰援,仅以此信告知其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