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桂生一声冷笑,身形先动,长剑在地上一拖,火花迸射,但见剑光骤然高起,往陆冰当头罩下,陆冰跨步侧方,长剑兜转,只听叮地一声,双剑相交之下,陆冰吃力不轻,直退出两丈开外,方站稳了脚跟,叫道:“陈掌门,这是第一招!”。
陈桂生笑道:“咦,还算要得!”,身形一旋,已迫至眼前,陆冰欺他冲势仍大,陡然低身一翻,未及落地,便突起一剑,刺他脚踝,陈桂生左足一滑,身()
子顷刻扭转,陡然间反手一剑,斜插而下,陆冰立足未稳,但见剑光闪电般奔天灵盖而来,骇然之下,只能不顾体面就地一滚,长剑在石缝间一戳,借力翻起,正自庆幸,突见对方长剑又已奔至前胸,陆冰仓惶间强自一扭,那剑扑哧一声,切入胸前皮肤,剑锋过处,衣衫尽数剖裂,鲜血淋漓。陆冰毛骨悚然,暗想他若再横切一剑,我命归西也!
这当头陆玉玲大叫一声:“这是两招,总共已是第三招了!”。陈桂生收剑而立,说道:“小子,你靠这粗浅剑法能堪堪挡我三招,也算难能可贵,我刚才若一剑横过,你项上人头安在?大丈夫无戏言,你选条手臂伸出来!”。
陆冰哪愿将手臂拱手让人?只摇头道:“你若真个横切,我自有应对之招!”。陈桂生怒道:“我当你是个顶天立地的耿直人,对你还敬上几分,你却嘴硬不认账?既然如此,剩下的七招,老夫当下杀手,绝不留情!”。
陆冰闻言心惊,暗自寻思:“我刚才一时激愤,夸下海口不用”飞砂剑“,这厮若要杀我,我一味的防守,绝无幸免之理,不如主动出击,或有一线生机”,趁对方闲暇,疾刺一剑。陈桂生挥剑磕挡,陆冰立刻叫道:“第四剑!”。其实陈桂生这一剑乃是防守,并非进攻,但陆冰喊声一出,陈桂生也不便驳斥,只吃了个闷亏。陆冰话音未落,手腕早已一斜,长剑借着磕碰之力,顺势前刺陈桂生咽喉,正是一招“踏阶献玉”。
众华山派弟子轰然叫“好!”,陈桂生心中有气,并不闪避,只挽个极快的剑花,长剑突然间如烈日穿透乌云,暴射而出,正是无量剑中的一招“金乌分光”。
这一剑势道极大,且后发先至,极为凶险,陆玉玲瞧得真切,大叫道:“青!”。这电光火石之间,她来不及说完,陆冰已知她是在指点自己以一招“青松迎客”对敌。
这刹那生死之间,时光似也已静止不动,陆冰心中反如明镜般铮亮,脑中却闪过了无数个念头,心想:“当初贺师兄传授我这些冗杂剑招之时便提过,我这一招”踏阶献玉“乃是借敌势而出,甚为巧妙难防,敌手必仓皇自保之后方才进攻,我方自可趁机紧跟,不叫他喘息片刻。却不料这陈桂生艺高人胆大,并不自保,反而立刻回敬,那该如何?对啦,正是一招”青松迎客“!”,正待施为,突又见对方肘部高悬,大臂斜出,有长驱直入之势,但握剑之手三指虚按,手腕隐伏,心里顿时一惊,想到:“瞧这厮出剑的姿势,竟似可走两个方位,一个在明,刺我下盘,一个在暗,奔我心口。我使这青松迎客,若只是我过于多疑的话,便大可全身而退,若他真有伏招,我胸口立刻便添一个窟窿!这厮剑上修为数十年,临敌经验大在我之上,我岂能如此豪赌?只是又该如何对敌?”,刹那间近几月学的上百个剑招,在脑中像皮影戏一般闪现而过,并无化解妙法,这危机当口,岂容细想?陆冰当机立断,说时迟那时快,一招“推轩拒月”,死死封住胸前,正是要弃车保帅!
陆玉玲见他用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剑招,又急又恨,禁不住花容失色,娇呼一声,不敢直视,陈桂生却是大吃一惊,只得一剑用老,直奔陆冰腰间,陆冰护胸心切,剑招也已用老,扭身稍慢,只听扑哧一声,伴着一声震天惨叫,那剑直没入陆冰大腿之中。
陆玉玲急奔入场,将陆冰扶住,大叫道:“今日就此打住,姓陈的,你再不滚,我不客气了!”。
陆冰中这一剑,剧痛钻心,腰间瘫软难支,额头大汗如滴,神情已是恍惚,朦胧间突想起当初阿桃为救自己,被西门渐一剑刺透大腿一事,刹那间悲从中来,不禁泪如雨下,如痴如狂,仰天大笑道:“妙哉,妙哉!很痛,也很痛快,再来刺我左腿一剑!”,起身又待再斗,陆玉玲骂道:“这小子疯了!快抬走!陈桂生,你也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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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桂生敛容道:“好,我这就走,不过不是怕你们人多。这小子虽然伤于我剑下,但他刚才那一招应法令我很是佩服,电光火石之间,尔等未必便能想到。此子天赋颇高,性子果断坚决,不可多得,恭喜莫掌门收此高徒!”,将手一招,带领二十多位弟子大步而去。
未知陆冰伤势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