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松半信半疑道:“是么?”。雷秉道:“丁大哥若不相信,大可去泸洲城打听,我家在泸州尚有几分名头,所以我这事被传的开,大伙儿都来笑我”。丁松面色缓和,点头道:“我且信了你,咱先寻个稳妥所在,老哥先()
替你疗伤!”,将雷秉一把背起,快步下山。他唯恐华山派围捕,不敢在山脚留宿,便往北窜入深山野林,寻了个野猪窝过夜。
丁松替他推血疏脉,说道:“我之前不为你疗伤,那是为了对付咱们共同的仇人华山派,岂是不理你的死活?你既然认我做大哥,我绝不会撂下你不管。早一点迟一点,我总能保住你这条命!”。雷秉忙道:“大哥待朋友仗义,我绝无疑心!”。
疗完伤舒坦又疲惫,片刻间进入了梦乡,这一觉睡得十分安稳,拂晓时分被一阵香喷喷的味道诱醒,抬眼一瞧,原来是丁松杀了归窝的野猪,正在烤野猪肉呢。他递过来一块精瘦的肉,道:“我看你睡得熟,没有叫你,给你留了最好的几块后腿”。雷秉心里一热,隐隐有些内疚,目中带泪道:“大哥待我极好,我身无长物,不知如何才能报答!”。丁松正色道:“休提什么报答,那是见外了。对了,昨夜我取了两人首级替你报仇,你见了必定欢喜!”。
雷秉惊道:“什么?”。丁松把布袋一抖,血呼呼滚出两颗头颅,一个白发皓首,一个鲜嫩水灵,正是那面馆的父女。雷秉眼前一黑,身子不禁晃了一晃。丁松怒道:“怎么,我爬山涉水替你报仇,你又要说什么?”,右掌隐伏,竟有杀心。
雷秉强忍震惊悲痛,大笑道:“岂会如此!我早恨不得将他们挫骨扬灰。杀得好,杀得好!”丁松开颜道:“这就对啦。你快多吃一点,此地不可久留,我们快往北逃”。
雷秉骇然想到,这厮喜怒无常,好起来赛过爹娘,坏起来杀人有如草芥,我和他缠在一起,迟早惹了他的无名之火,便和这对父女一般的下场!他面上不敢稍露异色,恭敬又亲热,对丁松言听计从,一路上“是呀对呀”的说了千百遍,暗中却寻思找个好机会逃走。奈何一路上起卧一室,哪里找得到机会脱身?
这样提心吊胆过了足有二十多天,这一日二人在乌戈镇“扶摇客栈”写了字号住下,雷秉刚入睡,丁松突将他摇醒,脸上一股抑制不住的喜色道:“兄弟,咱们去找点乐子”。雷秉眯着睡眼道:“丁大哥又想喝酒么?”。丁松摇头道:“呸,酒算什么好东西了?刚才我出去闲逛,看见一个身材单薄的小子,嘴上还蓄着两撇八字胡。老哥我慧眼如炬,一看就知道是个扮男装的美娇娘。嘿,她若正正经经是个女人的模样,我还没什么兴趣,偏生她扮作男相,那倒也有点意思...”。
雷秉知他起了色心,恳切道:“丁大哥,咱们捅了华山派这大娄子,正是避祸的关头,何必再惹是非?”。丁松突然变脸道:“老子纵横江湖数十年,还要你个雏儿来提点么?”。雷秉知劝他不得,便叹气道:“也罢,丁大哥,你采花便成,不必伤她性命。我困倦得很,先睡啦”。丁松一把将他抓起来,大骂道:“你要和老哥一起混迹江湖,这些事迟早要沾染。你要再在老子面前装好人,老子一掌先杀了你!”。
他右掌势起,雷秉怕他下杀手,不敢稍做违拗,忍气吞声起了床。丁松yin笑道:“这一次大哥破例,给你让个头彩!”。把雷秉拉到一间房外,低声笑道:“这事只要做得一次,等你娃尝到甜头,比老哥我瘾还大。你先等着,我先把她制服了!”。
雷秉木然等候在外,心里极悲哀,心想我原本也是堂堂正正的公子哥,体体面面的人物,如今竟沦落成卑鄙猥琐的小人,要做这等令人不齿的下作事?我纵不能阻止,又岂能掺和?不如趁机逃了!
他硬着头皮正要偷跑,突然屋内叱喝辱骂之声骤起,桌椅板凳乱响,分明起了搏斗。只听丁松惊惶大叫道:“他妈的,瞧不出来,我道是只温顺的小绵羊,原来是只带爪的母老虎”。那女子骂道:“你好大的狗胆,再不滚,姑奶奶割了你的狗卵坨!”。雷秉听得大惊失色:哎哟,这声音莫不正是阿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