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一声巨响过后,随着一股青烟冒起,噼里啪啦的火花闪烁中,一张乌黑带着蓝边的花脸呆呆的望着眼前的残骸。“啊~~~”的一声尖叫响起,兰姆一下子瘫在地上,每天上千次的简单操作却让他整出了惊天的事故。恐惧立即支配了兰姆的全身肌肉,他无法起身,连呼吸都开始不顺畅起来。
“呜~~呜~~”随着密集的警报声响起,基地里仿佛突然烧开的锅炉,沸腾了起来。望着急匆匆跑来跑去的同事,已经无法思考的兰姆无意识的喃喃着:“达帅......达帅......”。
“什么?刚才进去的是达帅?”刚刚跑过来的主管盯着瘫倒在地上的兰姆,愤怒的面孔带着一丝侥幸。他多么希望听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达帅......达帅.......”已经无法聚焦的眼神茫然的看向主管的方向,兰姆嘴里仍然无意识的喃喃着:“达帅......达帅......”。
主管盯着兰姆的脸,希翼的眼神逐渐变得茫然、变得恐惧、变得无助。他也一下子瘫倒下去,“完了......我们完蛋了......那可是达帅啊!就是碰破点皮,那也算是轰动宇宙的新闻了......”。
看着眼前细碎零散的残骸,那就是刚刚达帅进入的实验仓。主管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不知道,明天的宇宙是否还会正常存在。但是,他知道,明天的自己和公司肯定将不会再存在了......
宇宙当然无恙了,本星系群没有变化,银河也继续流淌着,太阳还是照样升起。
“呯~~”一声脆响惊醒了睡梦中的齐铭,他茫然的坐起身来,呆呆的看着床边地上的碎杯子,剧烈的头疼让他想起了昨晚的宿醉......
“嗝~~”,胃里一阵抽搐,他连忙捂着嘴,小心的避开地上的碎片,接近一米八的身体像个大虾一样佝偻在马桶上一阵干呕。
“马桶,马桶?”真是马桶。他看着这个黑黑的橡皮桶一阵茫然,抬起头看着这熟悉的房间。墙上的郭富城,床上的花棉被,角落的黑马桶,没毛病,正是自己亲手布置的,没有一点违和感。可是,又感觉哪里都不对......
齐铭已经20多岁了,虽然身材还算挺拔,但相貌只能算是普通。如果放在明代,这四方大脸或许可以博得皇上的喜欢,但在现代社会却不讨喜。
“起来了就赶紧该干嘛干嘛,墨迹什么呢!”齐爸爸平时可是很严厉的,他承包了镇里的一个铸件加工厂,平时很忙,这段时间销路不好,脾气有点大。
齐爸爸已经50多岁了,自小就有些肠胃不好的齐爸似乎没有继承家族的身高基因,不到一米七的身高,却有着一百六十多斤的体重。虽然年过半百,仍然满头黑发,粗壮的身材在农村显得有点另类,常年的重体力劳动也使得齐爸皮肤黝黑,在小一辈面前很有威严。
“来了来了”,一阵忙活,叠被、扫地、倒马桶、刷牙洗脸后,坐在餐桌边揉着脑袋:“爸,头疼”。
“该,小屁孩不大,喝酒不要命啦。折腾的你妈一晚上没敢睡。再敢这么喝酒,看我不抽死你个兔崽子。”
“吃你的饭吧,孩子多大了,你管那么多干嘛,你年轻的时候还不如他呢。”齐妈可是个惯孩子的人。
齐妈妈虽然只是个普通的农村妇女,也没有什么学识,但显然是一家之主。即使也超过了50岁,身材仍然高挑挺拔,只是头发有些花白。齐铭显然是遗传了齐妈的脸型,一张圆盘大脸,虽然不符合当代的审美,但在年轻时代,那可是标准的富贵之态,齐爸当年为了娶到她可是下了一番功夫。
不过,齐妈可不是个花瓶,自从嫁到齐家,吃苦耐劳、孝长爱幼、温柔善良......在齐铭的眼里,所有对中国女性的赞美都可以放在自己老妈的身上。事实上也是如此,齐妈的所作所为,一直很受大家的尊重。
“嘿,管孩子呢。都是你惯的......”
“孩子挺好,不用管,赶紧吃,去干你的活去。”
......
齐铭一脸傻笑的看着爸妈的惯例争吵,喝着小米粥,想着事情。
“吃完饭休息一下,今天不用去上班了。”,齐爸爸临走前吩咐着。
“知道了。”
重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头疼轻了很多。一段段事情又涌入脑中。
今天是1月3号,2000年,星期一。刚刚跨入了新世纪。昨天是高中同学在县里聚会,庆祝大学毕业,庆祝新世纪,庆祝新的身份,新的生活起点。看着同学们一个个意气风发、一个个兴高采烈,心情不好的齐铭也没有喝太多。同学也知道齐铭的情况,并没有多说多劝酒。越来越觉得无聊的齐铭也没有参加晚上的卡拉ok,早早结束后就在高中时最好的朋友皮章的陪同下坐客车回镇里。
方县基本上属于山区,齐铭出生在昌永镇。县里到镇里四十多里地,山路多,客车要走1个多小时。一路上晃来晃去,心情不好的齐铭越想越烦躁。不知是酒的后劲还是晕车,下车后反而彻底醉倒,皮章几乎是半背半拖着才把他送回家中。当时齐爸齐妈也吓得不轻,一阵忙活。
是的,齐铭没有考上大学。不是他成绩不好,反而是太好了。正赶上该死的考前填报志愿,超级喜欢物理的齐铭决然的报了北大物理,又坚决不服从调配。结果考场上数学发挥失常而名落孙山。
经受打击的齐铭差点一蹶不振。花了半年的时间才在老师、同学以及家人的安慰下重拾信心,准备复读再考。结果再次坐回课堂的齐铭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进入状态,一进教室就心慌,一看课本就眼花,也就绝了再考的心。
玩了一年后,就在爸爸的厂子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干了起来。齐爸齐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也不敢表现出来,生怕孩子再受什么刺激。
“婶儿,齐铭起来了吗?”院了里响起了皮章的声音。
“起来了,还没醒酒,在房间呢,昨天谢谢你啊,还给背回来了。吃饭了吗?”
“吃过了。没想到他酒量那么差,没喝多点就醉成那样。婶你忙,我去看看他。”
房门打开,一脸促狭表情的皮章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