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倾凡声音低沉,“好好看看包里的红本子,我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了,快回过神来。”
说完,陆倾凡已经从鞋柜上抓起钥匙,转身走出门去。
“合法夫妻……”陆倾凡离开之后,季若愚喃喃了一遍这个词,终于是听了他的话,将包里的结婚证掏了出来,反复查看。
陆倾凡猜得并没有错,像她这样的,冲动起来时借着酒意比什么都大胆。
真正木已成舟了,回不过劲儿来,又半天找不准自己的位置。
自己才和他见过两面,认识不到一个星期……
拖着行李箱走到卧室去,在她的想象中,男人的房间应该不可能整洁成这个样子。
被套和床单都是浅灰色的,衣柜是嵌在墙壁里的壁橱,有一扇门已经打开,里头空空的,只有角落里放着几颗樟木球。
“这也算是拎包入住了吧……”季若愚自语道,蹲下去打开了行李箱。
包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屏幕上,喻文君的名字和她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照片跳动着。
“季若愚!你给我好好说清楚了!”刚接起就听见文君在那边一声咆哮。
“我自己也还有点懵……”
“你还懵着就跟人领证去了?有没有那么急啊!你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前因结果都说清楚了。”
喻文君语气不太客气,但这么多年朋友,季若愚了解她,她越是关心,嘴巴就越是不饶人。
她将事情大概讲给了喻文君,那头也沉默了。
季若愚见她不说话,问道,“文君,你在听么?”
那头的喻文君啧啧了一阵,“看不出来,这男人趁人之危诱拐良家少女,都能弄得这么浪漫。”
浪漫?哪里浪漫?
他一身睡衣,她一身酒气。
在马路边就把终身大事给定下了……
“所以你就是为了不想跟你妈移民,才急着相亲?你妈要是知道你就这么扯证了,非得撕了你不可!”
喻文君这话,让季若愚自己也有些头皮发凉。
的确……这事儿压根就是突然起意。
母亲移民多年,可是季若愚却是在国内长大的。
她不是个跳脱性子,对于重新适应一个新的大环境,朋友、工作一切重新开始。
这种事情,她不想去尝试。
所以自从得知母亲想让她也移民过去这事儿之后,季若愚就马上想到了相亲。
结婚可以推后移民排期,而且自己如果有个固定对象,或许也可以打消母亲这个念头。
季若愚与她母亲的关系,喻文君是清楚的。
虽然她母亲常年不在国内,但是她的威压,却时时刻刻都在。
说起来,这恐怕是季若愚长这么大,和她对着干最严重的一次了,虽然统共也没几次。
“你那继母也太过分了,就这么把你轰出来了?你爹都没反应么?”
季若愚没回答文君这话,听着那头的沉默,文君知道她不愿再提,也就不再问。
“我现在总觉得有点不真实。”季若愚将一件件的衣服叠好放进衣柜。
“我也觉得挺不真实,你说,陆倾凡条件也不差啊,就这么草率和你领证了,多亏啊!他不会生理有什么问题吧?或者心理?”
喻文君一张损嘴,从她嘴里有时候就蹦不出什么好话来。
“你少损我点能死?我和你说,我还懵着呢,到现在都没缓过劲儿来。他才刚走,我总觉得,我跟一拎包入住的租客似的。”
季若愚看了一眼身后那一米八宽的大床,脑中乱成一团,“而且这里还只有一张床!我是真心不知道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