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拓并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程府的,也不知他几个是如何穿过寂寂长街,如何候等宫门,如何就站到了天下御殿之下。直到身边不断有人影拂过,抬头见天边一抹红晕,才知新日来临。
此身入帝都还未过十二时辰,如何竟觉已达数日之久!蔚拓拍拍脑袋,极力唤醒混沌的思绪,这时忽听驿丞惊呼,“可坏了!只顾着赶路,还未及更换朝服!御前失仪又是一条罪名!”
蔚拓苦笑,哪里还顾得这些,“左右是死,还要管穿着什么衣服死吗?”
“这也太他娘憋屈了!”副将叫骂,“我们连天子的大殿还没登上呢,倒先被扣个戏耍天子的死罪!召国那些狗娘养的,无冤无仇何故诬陷我王啊!自己得了便宜还他娘的放毒箭!”
蔚拓此刻已无心约束属下,只是默念着,“必有缘故!必有缘故!他们倒底在谋求何利……”
“别被我逮着百里家的狗崽子,逮着一个我肢解一个,倒看看这些个狼心狗肺都怎么长的!”
“百里家?”蔚拓恍有所觉,忽想到要去召国与百里家“切磋医术”的楸夫人,莫名打了个冷战。
正这时,却听身后有人说话,“敢问阁下——可是东越使臣?”
蔚拓回头,见两个朝服加身的中年男子正拱手作揖,忙小心答,“正是。未请教贵人是……”
“我等是召王特使,专为我国太子联姻……”那人话未讲完,只觉似有黑星陨坠,“砰”的一声,眉框剧痛,眼冒金星,将一定神,蔚拓另一只拳头又飞速砸来,正中鼻梁,顿时血光一片。
正愁没处泄愤呢!他两个偏自找上门!蔚拓哪里还能忍得!他这一出手,副将更是不含糊,一通拳脚打得另一个头破血流!召国使臣回过神来,将有还击,奈何东越是四人在此,两倍兵力,不消片时,召国臣子的朝服就被扯碎,顶冠也被砸烂,仪容易毁,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