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反正不是我的对手。”俞裴一招制敌,秦秋无言以对。
俞裴见秦秋接不上话了,再看看她手里居然拎着个包袱,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赶紧问“何事?”
秦秋没接他的话,在她看来,这简直是明知故问,当然是为了他的病。
她把包袱往旁边一扔,掏出怀里的几瓶药,她想着,一个多月过去了,俞裴的药该快吃完了,所以又炼了几瓶药效更好的带过来了。
顺手拿起上次留在这里的两瓶药,想看看还剩几粒,却发现两瓶药丝毫未动,竟然一粒都没吃!
呆呆地看着手里的两瓶药,竟莫名的生出一股委屈出来,鼻子酸酸的,心里想着:“我在家研究了整整一个月的医书,累的头晕眼花,想各种办法,还半夜出逃,就想着把你的病治好,你倒好,一粒都没吃!”
秦秋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觉得更委屈了,差点没掉下几滴泪来,完全忘了自己是报恩来着的。
俞裴似乎察觉到了秦秋的异常,抬头盯着她看了看:“秦秋,为何不说话?”
这好像是俞裴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他的声音轻轻的,淡淡的,叫的秦秋心里更憋屈了。
她双眼含泪地看着俞裴,嗓子有点哑哑的:“你为何不吃药,我都吃过给你看了,无毒!你为何还不吃?”
“亏我还担心你药吃完了,又给你带了好几瓶!哪有你这么糟蹋别人心意的!”
俞裴完全愣住了,他没想到秦秋会这样,自己吃不吃药,与她何干?对她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他的心一紧,拿着书的手也略略收紧了。
秦秋依旧用那双委屈的含着丝丝泪光的双眼紧紧盯着俞裴,仿佛俞裴要是不给出个理由,她就哭给他看!
“下次吃!”此刻,俞裴竟也生出一些无奈。
“这一个多月,为何没吃!”秦秋不依不饶,一定要讨个说法。
“我。。。”俞裴不知如何开口,只低着头,也不看秦秋。
“你什么?”秦秋不肯敷衍而过,狠狠盯着他不放。
俞裴并没有立刻接话,他轻轻放下手中的书,顿了顿,缓缓地说:“你说红色吃1粒,白色吃2粒。我的双眼被寒气所伤,无法辨别颜色,所以不知怎么吃。”
那场日月大会之后,俞裴不光失去所有关于日月大会的记忆,而且时时被寒症折磨,连眼睛也被寒气所伤,无法再辨别颜色,纵使这世间百媚千红,在他眼中,皆是灰白之色罢了。
俞裴说的毫无波澜,仿佛说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的双眼。
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秦秋一时愣住了,继而手足无措起来。
手中的两个药瓶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该拿起。
怪不得他蓝色的双眸看起来那么的奇怪,蓝中带着奇怪的灰白,原来,是受伤了。
两个人一时都不知要说什么,房间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抱歉,我不知道。。。下次我会在瓶身上做好记号。”秦秋打破了沉寂。
她走近俞裴的案几:“俞裴,抱歉,我回去研究了一个月的医书,仍是毫无所获,我的医术浅薄,怕是治不了你的寒症。”
“但是我打听到了,有一修仙的神医,叫回生圣手,专门医治修仙之士的疑难杂症,他一定可以治好你!”
“我已经让井然打听清楚了,他前些日子在百冰湖附近出现过,我们明日就启程去百冰湖附近寻他,你今夜就收拾收拾吧!”
“不去!”
谁不想活呢?从前,俞裴不是没找过医师,只是每次来的所谓的医师,把完脉之后,都是一言不发地摇摇头就走了,希望被一次次践踏直至踩灭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为何不去?我都想好了,我们明日先去不平山。你知道的,武姐姐的父亲也那次的日月大会中受了伤,一直昏迷不醒。”
“我想可能你们的症状有相似之处,明日我们先去看一眼武前辈的症状,或许有更多线索,然后立刻去百冰湖。”
“如果圣手前辈能治好你,很可能也能治好武前辈,那就太好了,武姐姐肯定得开心死了!”秦秋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里!
俞裴拿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没想到,秦秋考虑的还挺多,只是,他已经不想再去抓那些所谓的希望了。
“那是你的想法,与我无关,你自己去!”
“我去干什么呀,我又没病。。。”秦秋快气晕了,居然还有人不想治病的。
“你当真不去?”
“不去!”
“好!俞裴,你时时被寒症所折磨倒也没什么,反正你不怕吃苦头!”
“修仙界都在传,你与日月大会那些人的死有关,因为只有你活了下。,这也没关系,因为别人的嘴长在别人的身上,我们管不了。”
“但我没想到,你居然连你的父亲为何会丢了性命,都不想知道了吗?那么多修仙前辈为何埋骨昆仑山,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况且,你有没有想过,一日不找出真相,同样的悲剧就有可能再发生一次,你也不在乎吗?”
“如果真是这样,你就枉为人子!”
“枉为一宗之主!”
“俞家也枉为修仙界第一大世家!”秦秋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恨不得冲上去揪俞裴的衣领了。
又是一阵漫长的寂静。
这些年来,虽然自始至终都是一无所获,但俞裴从未放弃过寻找真相!
修仙界的人,只认为他身子不好,所以闭门不见。
实际上,不知道有多少次,他为了一丝丝可能的线索,不停的奔波于世间各处。
虽然,到最后,那些所谓的线索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
但到了下一次,俞裴依旧还是会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世人最初的悲痛早已渐渐散去,那场浩劫,已被慢慢忘记,留下的,只是一声感叹。
可他,忘不了!
就在秦秋快要泄气的时候,俞裴却慢慢地站了起来,朝着秦秋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