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劳什克的资料做什么?并非机械系学生的萨沙和麦克,面对全是公式和数学推演的文件,能否看懂都是未知数。
要么就是另有其人?
不管怎样,他们做了无用功,尤弥尔已经提前将硬盘的内容删干净了。
尤弥尔一抬头,发现天花板角落里的监控摄像头,正悄无声息的观察着一切。
尤弥尔起身进入实验室里间。
开灯后,这是一个大约四平米的小房间,相当局促,只安装了一台一体机,旁边立着一台玻璃侧壁的服务器机柜,里面自上而下用螺丝固定着大大小小的网络通讯设备,橙或绿的光点急速闪烁,线缆像雨林的藤蔓一般,缠绕连接着不同的光电接口,每一根缆线都用白色标签记录着备注。
钥匙就藏在一体机的键盘下,一个凹槽里面。这里是一个简单的服务器机房,控制的范围也仅仅是附近的几座机械实验室工作站,机械系的学生们曾经轮流在这里值班。
因为机柜的钥匙只有两把,福尔曼教授拿走一把,剩下的一把就约定俗成的藏在键盘下面,值班人可以自行取用。现在钥匙还在,值班的人却都已被抛弃在地表上了。
尤弥尔用钥匙打开机柜的锁,一阵翻找之后,他看到了一根漆黑线缆,上面的标签写着:
“机械实验室a03--北侧红外摄像头。”
三分钟后,尤弥尔删掉了室内摄像头今天关于自己的影像。并带上原版录像的备份,以及从劳什克那里获得的拷贝,悄悄离开了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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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弥尔背上背包,重新走在校园里。
果然如机械实验室里那两个小贼所说,校园中出现了稀稀拉拉的人影,都是些年轻人,面色沉重的朝综合楼的方向迈步。
愤怒的家长们和校方领导都不见踪迹。
学校围墙外,救护车远去的声响渐渐平息。
尤弥尔朝校门口的方向望去,门卫室窗户射出无力的灯光,被照亮的地面上散布着什么东西的残骸,泛着一地碎光。
尤弥尔戴上兜帽,找准了方向,朝校门口正对着的一座大楼走去。
无边夜色下,那座高楼的阴影笼罩了其他矮小的建筑,鹤立鸡群,引人注目。
它的高度直逼上方的岩层,像是顶天立地的巨人。
那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大楼,绯红色外墙,纯白的地基,宽阔的屋檐则是深黛色,雄伟的像一座宫殿。门柱、塔楼和尖顶阁楼点缀其中。希腊式的门廊衔接着各处的亭台楼阁,像是绝壁上盘绕古堡的凌空栈道。
白鸟塔楼从大楼深处的庭院中悠然拔起,它有最高的尖顶,顶层的石壁上镶嵌着一座巨型时钟,时钟离地面六十五米,从前的白天,会有兴高采烈的学生扶着塔顶的栏杆,兴奋地眺望整片二十二层的城市,仿佛万物匍匐在脚下,风从全世界吹来。
之所以被叫做白鸟塔楼,是因为学校观鸟社的社团活动室就在塔楼中,而他们饲养了一大群鸽子,每天都有上百双白色的羽翼从塔楼顶端起落,鸟羽像是蒲公英那样飞散出去,为塔楼平添了一股浪漫和梦幻的气质。
得益于白鸟塔楼的盛名,那座绯红色的大楼——“第一综合楼”,成为了负二十二层城市的打卡圣地。有人说到了二十二层却不去大学的楼顶观光过,就不叫去过负二十二层。
大钟的指针使用了荧光颜料涂抹,因此在夜幕下也能看得清楚。
现在是晚上七点钟整,尤弥尔的肚子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这个时间,济贫会难民窗口的值班人员已经下班,面粉和干菜都拿不到了,他白带了难民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