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听这伙狡诈恶徒胡说。”
“谁胡说了,郑捕头每天拼命阻止在狱灾中行凶的疯子,结果他碍着你事了,你就设计陷害了他。捕快兄弟们都知道,郑捕头可是心智不坚之人?你都没疯,他怎么会平白无故疯掉?”
县令怒极,从黑暗中抛出一柄如同纯净冰晶般,近乎透明的长剑直取苏星河首级。杨炳旺反应得有些勉强,只用刀扫到了剑柄处。
透明长剑仿佛不受力般,剑柄化光破碎,但剑身竟然不被影响,没有发生丝毫偏转的继续飞刺向前。
砰砰砰砰砰——
哨戒炮接连响起,两发打空,三发打中剑身将其彻底击碎。
剑身消散的光芒从苏星河脸颊飞过,带起一阵刺骨的寒意。
“我说了,都——给——我——动——手——”县令一字一顿,声音中的寒意比剑光更盛。
远处,举着火把的捕快依然陷在骚动中,没有执行县令的命令,但还有二十多名平民打扮的官差提刀冲了上来。
沿路百姓密集,即使被他们呼喝着纷纷躲避,但也在短时间内冲不过来。
“啊——”
“你做什么!”
“总镖头,他们疯了。”
苏星河转头望去,竟然是从富商家丁中选入杨炳旺队伍的十多人,正在砍杀其他家丁与镖师。他瞬间明白过来,这些是县令的人。他那句都给我动手,不止是让官差们动手,也是在让这些内鬼动手。
有心让哨戒炮帮忙,但这种情况下苏星河自己都分不清敌友,更不可能下达得了准确的指令。
“杨总镖头,那些是县令的人,他们想杀我们。”
这话在杨炳旺听来,是在说那些反水的人是想和自己夺食。
在其他家丁和镖师听来,是县令想杀自己。
在县令听来,这些人是深度绑定的一伙。
对于要夺自己食之人,不管强如县令还是能够一刀一个的普通家丁,在杨炳旺眼里的威胁等级都一样。既然找不到隐身的县令,他便杀向了那些叛徒。
眼见保护自己的杨炳旺走开,苏星河心里大慌,但是又不能叫他回来。一是自己叫了他也不会听,二是需要他加入战斗,在官差过来前尽快解决这边的后顾之忧。
县令抓住这个少了碍事之人的机会,再次在手中凝聚透明长剑。
砰砰——
他看着刚刚显出雏形的长剑在自己手中破碎,立刻又飞退数米。对哨戒炮的忌惮更加严重。
先前自己在抛射时它才有所反应,现在却刚一在手中显现就被打破,他怀疑那个法宝是有人在暗处操控,或许就是那位“老祖”。
现在的形势相当不利,自己已底牌尽出,对方却还有修仙者躲藏一旁,再拖下去对自己不利。
县令再不顾手段,抓住两名百姓挡在自己身前,就想用他们当肉盾堵住那法宝。
可他才刚有动作,尚未行动,就听对方预知一般叫了起来。
“狗县令,你居然拿百姓为自己挡刀,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还说不是自己害的郑捕头。”
县令虽然是隐身,但附近的人都能看到那两名像上吊一般高高垫着脚的人。那些一肚子怨恨的镖师,立刻用着喊号子的洪亮声音嘲骂起来。
县令有心无视,但目光扫到即将赶过来的官差,只得将这两名捡回一条命的百姓扔到一旁。
还不待他想出新的办法,就听两道声音一道乱自己心境,一道泼着自己脏水,交替不停。
“大家都躲远点,县令是想杀我们灭口,别被伤及无辜。”
“县衙的兄弟,你们还没看透吗?狗县令一天时间害死了你们多少兄弟手足。”
“他为了隐瞒狱灾,亲手杀了李捕快,我们现在的情况全是他一手造成的。”
“小心他下毒,大家再躲远点。”
“他故意消耗完可以克制修仙者的法宝,就是为了摆脱朝廷的控制......”
县令知道,再让他们说下去,即使杀了他们,自己也完了。
正想抓两个肉盾故技重施,但附近的人已经全躲到了远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拥挤的人群让眼见就要挤过来的官差,又陷入动弹不得的状况。
他不再犹豫。一手召唤出透明长剑,任由其被对方法宝击毁,自己则飘飞向前,一段距离后,见法宝开始朝向自己,再召唤出一柄长剑。法宝果然再度攻击长剑。
他趁机一手抓向了神夜。
苏星河依靠哨戒炮的攻击一直观察着对方的大概位置,在距离足够近之后,他看到了一道近乎透明的人形轮廓。
先前哨戒炮逼退县令的第一枪就让苏星河知道了,只要在一定距离,哨戒炮就能发现他。他如果想要依靠武器攻击,武器都会在出现的一瞬被打坏,即使近身了,赤手空拳的话也造不成多大威胁。对他来说最好的手段,就是用肉盾挡下哨戒炮的攻击后再召唤长剑破坏哨戒炮。
现在百姓远离,失去了出其不意之后,等他大老远抓两个人过来,自己一方早有准备。所以只能以召唤的长剑为饵,在被哨戒炮锁定前硬冲上来,先抓一人挡哨戒炮攻击,之后破坏哨戒炮。
周围的镖师被县令手下引开,百姓远退,此处只剩下玩家六人组。方依梦和巢灵萱在车上,他的目标只能是剩下四人。
但人都会在条件相同的情况下优先照顾值得自己关注的对象,就比如仇恨十足的苏星河和神夜。
苏星河判断,如果自己是目标的话,应该能躲过这次袭击,只要躲过一次,县令也会被哨戒炮逼退。至于神夜也应该是相同的状况,所以见到县令的目标是神夜后,他倒不是太担心,甚至还有余暇思考下一句垃圾话。
可下一秒,苏星河瞳孔微缩,身体倾斜,直接倒了下去。
他看见自己是被神夜拉倒的!
面对抓向自己脖子的模糊手掌,神夜没有避退,只是背了一下身体,让被抓的位置从脖子前面变成了脖子后面,而他在转身之后所做的事就是整个人抱住了苏星河。
此时的县令刚刚用长剑完成了对哨戒炮的吸引,是利用哨戒炮偏转的短暂时间行动,没有机会停身发力,只能借着飘飞动作直接抓向神夜。
在他看来,能用出小几分力气,已经足以把对方捏转到他和哨戒炮中央。不管那个法宝是再次攻击,还是顾及手中之人,都能让他有时间将其破坏。
可是神夜抱住苏星河之后,重量猛增了一倍。
这就像一个人用出七八公斤的力量去提一袋标着五公斤,实际十公斤的东西,不但没有提起来,反倒还滑了手。
神夜和苏星河两人被拉倒在了地上,县令连再补救的机会都没有,只听到砰砰两声,他身上爆出两团血花。
他来不及多想,立刻拼命后退,在退出数米之后,他才猛然觉得要遭,身上有了血迹定会被发现。
但直到他退进了人群中,也没能等来后续的攻击。抬眼望去,发现那个法宝已然变成了一个圆饼。
“这是威能耗尽?”
此刻,身上受伤,心中惊恐的县令竟没敢去抓那昙花一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