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就这么东想西想的,带着三千两百石新旧茶叶的明玉珍直到三月初才赶回沔阳府。
去年腊月襄阳陷落的消息到了洞庭湖,自己都没急着赶回来,是因为那时安陆俞君正与元军几次交战倒也互有胜负。但是最近传来消息是安陆大败一场只能闭城而守,那就由不得自己在洞庭湖清闲度日了。
毕竟沔阳府是能守还得守的重要造血基地。
更不用说那俞君正是个知兵的,能收服也还是要收服。
从俞君正从军以来的战绩来看,不说强过自己手下的明三,那也绝对不会弱于他多少。好好培养一样,应该是能独当一面的将帅之才。
这种层次的武将,自己手下太欠缺了。
回到城中第一件事就是召集千夫长以上的将领进行军议。这个事情还是在刚刚进入洪湖时就派快船先行回城通知。
因此,等明玉珍进入元帅府大厅时,戴寿等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现在城内有士卒多少?可以出征的有多少?”
“回大元帅,有士卒两万二千人,能出征的只有六千人。”
“那就基本全是新附士卒。从中兴路过来的?”
“正是,元军在中兴路与孟海马部红巾军鏖战多次,中兴路数次易手,因而伤了农时,灾民毕往年更多一些。”
“哎,正是兴亡都是百姓苦。中兴路有没有向沔阳府进攻的意图?”
“这倒没有。现在中兴路在地方大族手里,这类人一般是小富即安,不足为虑。”
“那就好,只要全力协防安陆,就能争取时间。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明玉珍将视线投射到张文炳身上,“是不是粮草快要告罄了?”
张文炳说道:“还可以坚持到四月底。距离收麦还差两个月的空隙。”
“那效法曹操斩王垕的故事呢?又能多撑着多久?”
张文炳等人没想到自家大元帅这么直接。可是谁又敢当王垕呢?
“大元帅,恐怕士卒生怨,乱了军心。”
“无妨,老卒军粮不变,对新附士卒进行区别对待,训练得好与老卒相同的待遇,不好的待遇减半,还要屯田、捕鱼、挖藕。”
戴寿和张文炳齐齐称赞大元帅的好计谋,都在心里暗道不愧是大元帅才能想到的良谋。
戴寿又问:“大元帅,那是否还继续招募士卒。”
“有人投军都尽管收下。缺粮再有别的计较。只是军中若只有七日之粮时定要提醒本帅。”
“那安陆可以提供多少粮草?是否可以分兵一部分去那里就食。”
“这需要与俞君正通过书信才能知道。”
“那就马上办。本帅再去趟武昌找统军元帅争取一点。”
军议到此基本就完成了。
接着,明玉珍让新任的亲兵队长莫仁寿把债湖上设立的征虏大元帅都督府和征虏大元帅后勤府以及官秩的变化和人事任命对参加军议的众人做了通报。
明玉珍全程盯着戴寿,发现他神态自若,没有异常。
看来自己多虑了,毕竟为了照顾戴寿的感受,只是给明三和邓元帅封了个权万夫长的职位。
最后就是把带回来的三千多石茶叶的事情抛出来看众人是否有好的法子去换回一批粮食。
现在城中需要自己供养的士卒加老营有小四万人。
每月粮食少说也要三万石,负担不可谓不重。
不过这沔阳城里因此而出现了一种畸形的繁荣。
是的,相对两个多月前,目前的沔阳可以说得上繁荣。
因而张文炳一听到茶叶就知晓其价值,表示若能全部售出换取粮食至少足够三个月的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