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桃盯着院里的大树在思索。
宁愿拉开旁边的竹子凳坐下去,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放在宁桃面前:“你这师傅可不是好脾气的人,他若怒了,看你怎么办!”
宁桃盯着被风吹动的树叶,冷不丁道:“我脾气也不好啊……”
谁惯谁啊。
宁愿打量着自家妹妹认可地点点头:“这意思是,不用睬他了?那好办,你早说。哥哥把他打发了就是了!”
宁愿起身便要走,却听到宁桃说:“哥,送我回宫的路上,经过很长很长的一片郊外树林,阴森森的,我很怕,不知道走到什么时候才能到家。那时我就在想,在皇上眼里,我是不是就是要么被踩,要么被吓,要么就是被把玩的蝼蚁、宠物?”
宁愿沉默不语。
宁桃端起面前的茶杯,丢了茶盖,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心中定了三分,她落了痕的脸浅浅一笑:“但是蝼蚁又怎么样,拼死一搏,也会有生机的,再不过也能恶心坏人一下。”
“我是这样的人,他也是这样的人。”宁桃看着宁愿,“所以不能让他知道真相,我这事让皇上落了大面子,宫里恐怕也没人敢说出去,他若不知道,就让他一直不知道下去吧。”
宁愿沉声应:“好,妹妹思虑周全,此事触怒龙颜,不宜节外生枝。”
只是,你以后要怎么办?
宁桃起身走到宁愿面前,小声说:“哥,我还是很害怕,我害怕哪一天,宁周府就像我这张脸一样被毁了。”
宁愿抬手再也忍不住搂她入怀。
心疼得要命!
这一趟进宫,宁周府上下,都被吓到了。往后的日子,怕是要如履薄冰了。
但没有人怪她,因为她是被吓得最狠,伤得最惨的一个。
戴起面纱,宁桃走到宅子前院里的长桥上碰到了云酒,下意识地叫了声:“师傅。”
云酒面对面朝她走来,看到她脸上被遮的那一层,伸手去揭,却被宁桃退后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