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我的死对头。
我深吸一口气,对上那人的眼眸。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梳理着因为一夜荒唐而凌乱的发丝,桃花眼半眯着,卷翘的睫毛瞧不出心中所思所想。
他的衣裳被我扯得松松散散,衣带断了一截,只能再打结系上,显得宽松的道袍上多了一段诡异的疙瘩。
就像如今我们之间的关系一样。
我和季今楼都是合欢宗的修士。
我们有一段孽缘。
简单来说,我们是同一年入的合欢宗。
那时候我们还算有点同窗情谊——相互能问个今天几点上课的那种。
我师尊和他师尊关系极差,当年他师尊选择了他作为关门弟子,还得意洋洋地朝我师尊炫耀,讽刺我那位便宜师父乃是无人要的孤家寡人。
我师尊勃然大怒,直呼只要有人赢过他,就收那人为弟子。
我咽了咽口水。
我上了。
我心里盘算片刻——我们如今都是练气九阶,但我的灵力很多都是靠双修引来的。
而且我多年的时间都耗费在基础学科上,识字、学图、算术……比不上他这种富贵出生的弟子,起点比我高。
甚至,我现在会的术法也不多。
但是,作为合欢宗的普通外门弟子,有一种术法,我用的最熟。
我心中狂笑,已经做起了成为内门弟子的春秋大梦。
只要……
我提起剑,季今楼则摆好剑法的起势。
一道雾光,比斗开始。
他的剑法如凛冽冰雪,寒光直逼我而来。
下一秒,我身上灵气如网如刃,直直地朝他的裤腰带上割去!
哪曾想,他这该死的氪金狗挂逼,用的腰带我居然割不开!
季今楼察觉我的阴险,眉心一皱,不动声色地转了身法,剑锋刺向我的脖颈。
又是一刹那,我的衣袍从立领的领口处裂开,然后,自上而下,散出了一个玲珑妙体。
季今楼手一抖。
我趁机挑剑,将他手中的剑击飞。
我赢了。
两位真君都惊呆了。
季今楼声线颤抖:“你……你……”
我心中洋洋得意。
不愧是二十多岁还有元阳的男人,就是脸皮薄。
在众人的一片嘘声中,我脸不红,心不跳,在季今楼羞愤至极的脸色中淡定地收剑、合拢衣服。
然后磕头就拜:“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扶贺真君,也就是我的便宜师尊,风评放荡不羁。
也因我,沉默。
从那时起,作为便宜师尊唯一的弟子,我直线起飞。
我学习能力快,也“不择手段”,只要是正常的修炼方式没有不干的,包括双修啊,吞草药啊。
我比季今楼早了一年进入筑基,狠狠地给便宜师尊长了脸。
我特意找到在演武场的季今楼,花了我一百灵石,只为在他面前晃悠。
“诶哟——是谁天灵根的修炼速度还比不上我一个三灵根啊——”
季今楼的母语是无语:“靠采补靠磕药,能不快吗。”
我悠哉悠哉:“怎么?不服气?”我抱臂,“你也就是命好是个金天灵根,凭什么瞧不起我。”
我打了个哈欠:“跟我一样修炼的人不少,凭什么是我第一个突破?”
“还不是因为我——”
“很——牛——”
远处,两双眼睛偷偷摸摸地观察我们。
长老甲小心翼翼:“她一直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