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规矩,主子们问话,奴才应该跪着听训。但秦臻似乎忘了这茬,他依然坐在位置上,平视顾展雄,说道:“二少提点,奴才铭记在心。但是,请二少不要再说诋毁小主子的话。”
“诋毁?”顾展雄冷笑,“你自己干过什么,只有你自己清楚。等你把肚子里的东西生下来,如果鉴定出不是我顾家血脉,”他双手插在裤袋里,一步一步逼近秦臻,俯下身,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那你和这个孽种,都得死。”
秦臻没有生气,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惊慌失措的表情。他抬头看着顾展雄近在咫尺的眼睛,笑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如果二少坚持这么想,可能要让您失望了。”
“主子,二少和秦公子还在里面……”
离开礼堂的路上,顾展之身高腿长,走得飞快。戒一气喘吁吁地在后面追,心里还忧心着看台上的两人。
“担心什么?他俩也算老熟人了,我留点空间给他们叙叙旧。”
“是、是。”戒一擦擦脑门上的汗,催促打伞的奴才跟上三小姐的脚步。
“主子,还有件事要和您汇报。昨天晚上红茸公子没回住处,在内区的大门口跪了一夜,奴才们怎么劝他都不肯回去。”
顾展之冷哼一声,问:“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样的人吗?”
“奴才不敢揣测圣意。”
“我最讨厌愚蠢而不自知的人。”顾展之在一片开满鲜花的花坛前停下了脚步,“让人把他拖走,从哪来的就送回哪去。”
戒一躬身应下,心里暗叹,今年夏天盛开的这朵芍药,果真还是没撑到下个季节。
夏日昼长,三小姐有午睡的习惯。用完午饭,她回到主楼准备睡觉。
守在电梯里的侍奴按下按键,电梯很快来到三楼。
连接电梯的门厅出来之后,是一个小型的会客厅,再往里走是影音室和一个有三面窗户的起居室。顾展之一出电梯门,就看到门口跪着一个身穿家奴服饰的男人。
男人规规矩矩地给三小姐见礼,随后膝行上前为她换上居家的拖鞋。
自从林今晋位后,顾展之陆续换了好几个床奴。有的因为伺候的不好,有的因为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都很快被处理掉了。
现在这个床奴是戒一亲自去主家的教习所挑来的,长得不如之前那几个出挑,但为人本分,干活也利索。最主要的是,绝对的安静。顾展之用了他小半个月,除了回答必要的问题,没有听到他发出过其他声音。
卧室的床已经铺好,顾展之换上睡裙,把自己扔到柔软的床上。
床奴拉好窗帘、放下床幔后,又安静地回到角落里跪着。
因为昨晚熬夜的缘故,顾展之这一觉睡得特别沉。醒来时,房间里一片昏暗,分不清是白天还是晚上。她迷迷糊糊地开口:“什么时候了?”
“回主子,快四点了。”
“怎么睡了这么久,”顾展之揉揉眼睛,挣扎着坐了起来。
“把窗帘拉开。”
“是。”
等外面的光线重新射进房间里,顾展之终于彻底清醒过来。她靠在床头玩了会手机,昨天打游戏时,她用手机搜了几次攻略,现在视频软件的首页上仍然是游戏相关的内容。
她随手点开其中一个看了一会儿,画面中的游戏角色渐渐变成了昨夜穿着女装的六竹。她手指无意义地在屏幕上划拉了一会,终是切出画面给戒一发了一条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