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这一觉睡得特别沉,再次醒来时,外面的阳光已经顺着窗帘的缝隙漏了进来。
他下意识叫了声“宜喜”,一个陌生的小奴推门进来,向他躬身行礼。在他的指挥下,等候在门外的侍奴们捧着洗漱用具鱼贯而入。
秦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昨晚是在主楼睡的。他定了定神,从床上坐起来,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回公子,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
秦臻一惊,“我竟然睡了这么久。”他有些懊恼,昨天睡前还惦记着要去欣赏施文墨受刑,没想到一觉醒来已经这么晚了。
这里的侍奴都是主子的人,秦臻也不好多问。他接过毛巾擦脸,换了一个不会出错的话题:“昨夜小姐是不是留了六竹侍寝?”
小奴吞吞吐吐没答话。
“不是他,难道后来小姐又召了其他人?”
“也不是。”秦臻复宠是板上钉钉的事,小奴也想卖他一个好,便说:“六竹公子惹恼了小姐,昨晚小姐是一个人睡的。”
秦臻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进展,昨天看那个二愣子的举动,还以为他开窍了。“那六竹人呢?被打发回住处了?”
小奴摇摇头,“这奴才就不知道了。”
梳洗完毕,领头的侍奴便引着秦臻往礼堂走去。
“主子今天没有出门吗?”
“是,今天一早二少过来了。小姐正与他在礼堂里看表演呢。”
听到顾展雄的名字,秦臻心里咯噔一下。他悄悄放慢脚步,试探地问:“二少从部队回来了?”
“奴才不知,只听说二少带了一些伶人给小姐表演节目。”
“那……现在召我过去的是三小姐还是二少?”
侍奴摇摇头,“奴才不知道,公子快些吧,别让小姐久等。”
御前奴才的嘴巴一贯严实,秦臻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只能提着一颗心跟在后面走。
秦臻走到时,两位主子正坐在二楼正中间的看台上欣赏演出。
“奴才秦臻给主子请安,给二少请安。”
顾展雄正靠在躺椅上享受歌剧,听到秦臻的声音,他缓缓睁开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下。
“多年没见,愈发不懂规矩了。向主子见礼,为什么不跪下?”
“哎,是我让他不用跪的。”三小姐十分护犊子,“肚子这么大还跪来跪去,要是孩子出了问题,你能赔吗?”
顾展雄讨厌小孩,更别说秦臻肚子里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他翻了个白眼,“不知道他给你喂了什么狐媚药,你这么护着他。”
他拧着眉毛回忆了一下,“我记得小时候你俩不是经常打架吗,你说他爱管着你,比老师傅还烦人。俩人天天斗得和乌眼鸡似的,你都忘啦?”
顾展之把手糊到顾展雄脸上,捂住他的嘴,咬牙道:“别说了!你怎么不说你整天欺负我的事!要不是秦臻帮我,我早就被你打傻了。”
二少发出闷闷的笑声,他冲妹妹摆摆手,示意自己不说了。
取得阶段性胜利的顾展之不情不愿地收回手,见秦臻还站着,便招呼他来身边坐。
二少原来和妹妹紧贴着,闻言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
顾展之还给他一个白眼。
台上的表演还在继续,三小姐见秦臻听得认真,十分热心地向他科普。
“下面这些人是二哥养的歌伎,班子才组建半个月,歌都没练几首,他就迫不及待地要拿到我这里来显摆。”
“小崽子没良心,什么叫显摆,你以为训练这些歌伎很容易啊,二哥可是有什么好事都想着你。”
顾展之没理他,继续对秦臻说:“二哥这人,虽然工作上懒懒散散,但在玩乐上却颇有门道。你若是喜欢,我也让他们在南山训一些歌舞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