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展之向戒一使了个眼色,戒一心领神会,立刻在平板上翻出了南山的侍仆名册。
“回主子,确实没有搜到名叫‘梨香’的侍从。”
“不可能!小姐,他、他一定是报了假名!”
“小姐,可否把侧夫院里的侍从全部叫来。名字能做假,样貌做不了假,只要他出现在奴才面前,奴才一定能认出!”
“召吧。”
很快,侍候施文墨的奴婢们被召到船上,在三小姐的面前站成一排。
江总管的绿豆眼第一次睁得如此之大,他一寸寸地审视着这几个奴隶,仿佛要在他们身上看出几个洞。
可是,随着剩余侍奴数量的减少,江总管的身体也一点点地塌了下去。
“怎么会……没有,明明就是他拿过来的……”
“是你!是你设计骗我!”几近疯狂的江总管扑向施文墨,若不是一旁的仆从眼疾手快将他拉住,侧夫的腿上怕是要被咬下一块肉。
“江总管,你不要激动。”一直冷眼旁观的秦臻突然开口,“你这样疯疯癫癫的,让三小姐怎么相信你?”
“你口中的这个给你送束具的‘梨香’,长得什么模样?”
江总管到底浸淫内宅多年,刚才一时激愤,才做出激烈的举动。现在被秦臻一打断,他也清醒过来。
“是个男奴,个子不高,两道粗浓眉毛,鼻头很圆。嘴巴特别大,笑起来有点吓人。”
秦臻像模像样地思考了一会,说道:“主子,江总管描述的人,我倒有些印象。不过我认识的那个人,他不叫‘梨香’,而叫‘离奴’。”
“哦?”顾展之歪过头,“为何你会知道?你口中的‘离奴’,可是侧夫房里的人?”
“是,正是侧夫的人。只是离奴平时只在外院打扫,主子您怕是没见过他。”
“我说的对不对?侧夫大人?”他笑吟吟地看向施文墨。
“没想到秦臻哥这么关心我,连我房里一个洒扫的小奴也记得如此清楚。”
对于秦臻的攻讦,施文墨似乎并不担心,他貌似伤心地感叹:“只可惜这奴才命不好,前段时间说要来这里采莲子熬汤,不想失足落水,救上来之前人已经不行了。”
“那倒是奇怪了,”秦臻摆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我所认识的离奴,却还好端端的活着。”
秦臻捏了捏三小姐的手心,提议道:“主子,不如把人叫过来,让侧夫和江总管都瞧瞧。是非曲直,相信很快就会有定论。”
居于风暴中心的施文墨脊背挺得笔直,右手紧紧攥住扶手,虽然面色如常,但想来心中未必如表面这般平静。
“奴才离奴叩见三小姐。”
“抬起头来。”
这个“死而复生”的奴婢抬头后,不止施江二人,就连站在一旁的侧夫的侍奴都惊讶出声。
他们都知道离奴的死讯,还暗暗叹息过,没想到这个“死人”如今却活生生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要不是有三小姐坐镇,一些胆子小的奴婢怕是都要吓晕过去。
戒一单膝跪在地上,向三小姐汇报:“主子,这个奴才确实是施侧夫屋里的,姓名、样貌与系统里都对得上。”
顾展之挑挑眉,“没想到今天晚上还能看一出好戏。”
秦臻接话:“主子,不如让离奴自己说吧。这死而复生的经历,大概也只有亲历者才能说清楚。”
顾展之点点头。
大约是经历了生死,面对三小姐时,离奴没有太紧张,他早就打好了草稿,此时便一一道来。
“回小姐的话,那一日侧夫说想酿莲子酒,让奴才们来湿地采莲蓬。没想到同来的人竟然趁奴才不备,将我推入湖中。”
“那你是如何活下来的?他们又为何认为你已经死了?”
“被推入湖中后,奴才屏气藏在荷花丛下面。没过多久,湖面上就没了动静,我偷偷探出头去看,却发现湖面上已经空无一人。”
秦臻插话:“那日我正巧在附近,听到不远处重物落水的声音,就带了二喜他们划船过去看。估计行凶者是发觉有人靠近才匆忙离开的。”
“要杀你的人是谁?”
“就是他!”离奴一手指向站在施文墨身后的男奴,声音激愤,“他诱骗我到船头摘莲蓬,趁我不备,从背后推我入水。”
被指到的男奴早在离奴开始讲述时就已吓得两腿打摆。现在被全场的人注视,他辩驳的话还未说出口,人就已经瘫软到了地上。
顾展之将一切收入眼底,却没有立刻表态,依旧面无表情地坐在上首。
施文墨在心里暗骂贱人上不了台面,还未上战场就先示弱。但形势如此,他也别无他法,只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高呼:“奴才有罪!请主子降责!”
“哦?你有什么罪?”
“奴才没能约束好下人,让南山发生了如此骇人听闻的谋害事件。奴才治下不严,请主子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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