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修整的时候,在西边起了一座大礼堂,三小姐喜欢看话剧和歌剧,内务府每月都会安排一场新剧目供主子赏看。
不过,今天的表演倒没有这么高雅。
繁星娱乐新推了一个男团,意料之外的爆了。顾展之在玩手机时刷到了他们的视频,随口问了一句,几个男孩就被繁星娱乐连夜打包送到了南山。
几人虽只有十几岁,但红了这大半年,大大小小的场面都经历过了,自认不是会怯场的人。但是当“主家”、“三小姐”这两个词语落在他们的耳中时,依然如平地起惊雷,炸得他们久久不能回神。
顾展之坐在二楼的包厢里,看着五个身高腿长的男孩在舞台上蹦蹦跳跳的演出,心情不错。
“还是年轻好啊。”三小姐看着大屏幕上那一张张嫩得能掐出水的脸蛋,不由得感叹道。
十九岁的姑娘说出这样老气横秋的话,戒一没忍住笑。一旁的教习主管却在心里盘算,现在伺候小姐的几个人年纪都不小了,应该挑选一些年轻鲜亮的面孔,让主子换换口味。
看着看着,顾展之突然吩咐戒一:“把林今带过来。”
满屋的奴才都惊讶地抬起了头。所有人都以为林今惹怒了顾展之,圣心尽失。他右手指骨尽碎,被扔在教习所的暗牢里,像一只苟延残喘的弃犬。
不曾想,如刀的天意没有斩尽,三小姐似乎没有忘记他。
教习主管连忙应下,他轻手轻脚地离开包厢,拨通了暗牢的电话。
“小姐要见林今,你们赶快把他身上的伤口处理一下。”
包间内,戒一在向顾展之请示。
“顾淮安人在外地,不能前来侍驾,托奴才替他告罪。”
“他最近确实辛苦,”顾展之想了一下,吩咐道:“把我昨天摘的桃子赏给他,让他不要着急谢恩,回来再说吧。”
“是,奴才这就让人去办。”
戒一停顿了一下,又说:“繁星的负责人来禀,说想带着几个孩子给主子磕头。”
“人我就不见了,”顾展之摆摆手,侧头时扫过高清屏幕上那几张青涩的面孔,补充道:“舞跳的不错,告诉内务府,翻倍赏。”
“主子。”戒一还没来得及回答,教习主管已经绽着一张笑脸,弓着身子进来了。
“奴才打扰主子,林今已经到了,您是否现在见他?”
顾展之往后一靠,整个人陷在沙发里,手指轻点着靠背,开口道:“带进来吧。”
三小姐闭着眼睛,听到门被打开,紧接着是一阵微弱的脚步声——林今被几个侍卫架了进来。
她半睁着眼,只看到一抹瘦削的白色身影跪在脚下,似乎比几天前单薄了许多。
“再世为人,感觉如何?”
底下的罪奴似乎有些迟钝,顾展之的问话落地了好一会,才听到他颤颤巍巍的声音。
“回主子的话,奴才这几日在狱中反省,每每思及当日之事,都羞愧难当。”
“奴才大不敬之罪,主子大恩,仅施以小戒,奴才感激涕零,整日惶惶不安,不知如何报答。”
“哈哈。”顾展之蓦地睁开双眼,仿佛听到了一个有趣的笑话。
“我废了你的右手,你还想着报答?”
“罪奴犯了错,主子愿意教导奴才,是奴才之幸。罪奴万万不敢起怨怼之心。”
“啪!”
话音刚落,林今的脸上就挨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