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秦臻脸上重重地挨了一巴掌。
“谁允许你喊我的名字？不愿伺候我，喜欢在这里被千人枕、万人骑，是吗？”顾展之最讨厌秦臻这幅惺惺作态的样子。秦家出事后，她打算先把秦臻安置在京城的一处宅邸里，跟姐姐通通气，让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风头过去了，再把秦臻收进内宅。内宅的小侍不用抛头露面，他就安安心心地伺候自己，乖乖地当她的宠侍。堂堂顾三小姐，难道保不住他秦臻一条命？除了正室的名分不能给，该有的宠爱、财富……原来他在秦家时拥有的一切，她都能给他，甚至，可以给的更多。
顾展之本想在一切都准备完毕后，给秦臻一个惊喜，所以一直瞒着没说。但是世事总是不能尽如人意，还没等顾展之准备好，秦臻却已经跪在门外求见了。但他这次上门，不是为了乞求生路，而是为自己谋死局。
这件事是顾展之心里的一根刺，要是人真的死了，这根刺多半就随着年岁消磨干净，翻不起风浪了。但是现在人还活着，这东西只会越来越锋利，扎得三小姐血淋淋的疼。
秦臻的脸被打向了一边，顾展之举起茶杯，把里面的液体尽数倾倒在他的脸上。“你这金尊玉贵的身子产出的奶也格外金贵，一杯竟然可以卖到四位数，秦公子还没尝过自己的奶吧？这杯就算我请你的。”
温热的奶茶洒落在秦臻的脸上，有一些流到了鼻腔里，他咳嗽了好久才平息下来。乳白的液体挂在秦臻纤长浓密的睫毛上，他艰难地睁开眼睛，仰头望向刚刚对他说出残忍话语的顾展之。他觉得有一些难堪，却又舍不得闭上眼睛。许久不见，三小姐已经褪去了少女的青涩，眉梢眼角已有威仪初成。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顾展之，神色平和自若，好像根本不在意适才的羞辱。顾展之一拳打在棉花上，火气没有消减，反而烧的更旺了，正当她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一直沉默的秦臻突然开口了。
“展之，我二十岁生日时，你说要许我一个愿望，现在还算数吗？”
顾展之以为他终于服软了，想借着这个愿望求自己救他出去。她的内心升起一丝扭曲的快感，能把这样一个皎如明月的男子踩在脚底，看他低声下气地哀求，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样，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可是等秦臻再次开口，他说的话却与顾展之的判断大相径庭。
他说：“杀了我吧。”
“展之，求你杀了我。”
“我能感觉到，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或许很快，我就会和其他实验品一样，变成一个没有思想也没有自我的怪物。”
“我不想这样……展之妹妹……我撑不住了……”
顾展之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冷心冷情的人，她应该生秦臻的气，气他的不知好歹，气他的屡次违逆，气他丝毫不顾惜多年情谊，一心求死的可笑请求。但是现在，她破天荒地对眼前这个男人产生了一点怜悯，她不顾黏腻，抚上秦臻的脸颊，轻声说：“内寝的位置，还给你留着，我们就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好吗？”
秦臻久久地凝视着顾展之，久到眼眶里的泪水尽数化成水滴滚落。他朱唇轻启，缓慢而坚定的吐出一句话：“求您赐死秦臻。”
秦臻后来回忆，在他说完那句话时，顾展之的脸色变得非常可怕。但当时的他一心求死，看到这样的反应，反而松了一口气。他以为自己是将死之人，便抛下了所有廉耻，用自己不算年轻的肉体，勾引了这个他做了他多年妹妹的女孩。他的枷锁被解下，就在寒冷的冬日，在这门扉洞开的房间里，秦臻终于得偿所愿，将自己献给了顾展之。
等他再次醒来时，那个和他被翻红浪的女孩已经走了，但是他却还活着。这天以后，秦臻依旧在“夜色”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他几次想咬舌自尽，都被人发现救了下来。数次求死导致的结果就是，他连嘴巴也被严格管束起来，巨大的口球使得他的嘴唇无法合拢，嘴角的涎水滴滴答答的流下，终日不止。他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所有的生理需求都掌握在旁人手上，他唯一能做的，唯有承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