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并不远,但是汪绥的怀抱实在是太温暖了,困意如潮水般席卷而来,楚渺渺忍不住在他怀里睡着了。
再次醒来,她已经在一辆行走的马车上了。
马车极为简陋,远没有她在楚宫内乘坐的步撵华贵,不仅遮蔽的帷幕是一块灰扑扑的粗布片,连坐垫都是干硬的。
楚渺渺身体娇贵,洗澡时都是用的玫瑰香油,粗布坐垫磨着屁股上娇嫩的肉,不舒服极了,她不停的小幅度挪动屁股,试图缓解这种不适感。
她的动作虽然轻缓,但还是被外面的男人注意到了,只见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掀开了布帘,坐在外室的男人微转过身,另一只手还抓着缰绳。
他说:“醒了?”
楚朝尚白,无论男女都以白为美,历代公认的美男子皮肤都很白皙,青竹美玉一般;而汪绥则不然,他是黑皮肤,从头到脚无一处是白的,可偏偏长了一副好相貌,仪表堂堂,眸子黑亮,带着野性的美,是草原上翱翔的鹰隼。
“嗯。”楚淼淼下意识回应汪绥,声音软软的带着些刚睡醒的懵懂,她眨了眨圆润的杏眼,盯着男人那张皮肤稍黑的俊逸脸庞看了许久,才如梦初醒般的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并非是在楚宫内养尊处优的帝姬,而是淮山君的阶下囚。
“我们要去哪?”她眼里慢慢染上惊惶,更多的是对自己未来的惧怕。
她从前就听宫人们说汪绥嗜杀成性,手上有几千条人命,是个活阎王,楚淼淼害怕自己哪天惹了他不高兴,也会变成他刀下的一条亡魂。
“淮山。”汪绥回答的很简洁,知道楚淼淼没事,他现在又转过身去专心架驶马车,只是被陡然掀开的帷幕并未落下来,而是被固定在了某处。
“淮山?你的军队呢?也回淮山?”楚淼淼震惊的重复一遍,她虽然没有出过京城,但还是知道些地理的,淮山距离京城足有千里,他的军队不是还在京城吗?怎么突然要回淮山?
“嗯,淮山。”汪绥知道楚淼淼心里一定会疑惑,也只是简单解释一番:“将士们奔波战场多日,思乡心切,该回去了。”
这般说法汪绥自己都不信,但帝姬久居深宫,心思单纯,哪里能懂得这些野心家的思虑考量,因此信了汪绥。
楚淼淼视线越出车厢,看向外面。
马车缓缓行走在有些崎岖的小道上,周围是密林,尽是一片浓绿色,正是夏日,烈日炎炎,炙热日光透过繁茂枝丫投下一个个小圆饼状的阴影,马车在林间行走的速度并不慢,楚淼淼在马车上坐着,一点也感受不到夏日的燥热。
楚淼淼挪了挪被垫子硌的有些发疼的屁股,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她扶着马车内壁慢慢靠近汪绥,最后半个身子都爬出了车厢里,整个人几乎都趴在他宽厚的背上贴着他的耳朵说话。
“我们认识吗?”少女声音柔柔的,呼吸都带着香气,在汪绥耳边留恋,血气方刚的男人觉得自己快要硬了,可偏偏她对自己的魅力一无所知,无知无觉的趴在他身上,像一只涉世未深的女妖,在汪绥看来,她一举一动都在勾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