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两辈子记忆的赵景婉生活得如鱼得水,很快就接手了属于自己的政事,还打理得井井有条,让母皇和许多大臣纷纷侧目,心中惊讶又满意。
无论是上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赵景婉都是所有人眼中最满意的太女,国家下一任的继承者。
只不过比起上上辈子,在别人眼里,如今的赵景婉出乎意料的稳重沉着,举手投足间与以往截然不同。
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成熟了,抛弃了以前的幼稚轻浮,莽撞顽劣。
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然而和赵景婉十分亲近的那批人,想得有点多了。
比如赵景婉身边的大太监安子。
安子是一位快五十岁的老太监,从赵景婉五岁迁入东宫时,就在殿下身边服侍了,和赵景婉的感情不是普通的主人奴仆那么简单。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在安子眼里,赵景婉像是他的孩子一样,亲眼看着殿下从一个肉乎乎的白嫩小团子,长成如今的模样。
他端着温热的茶水推开书房的门,轻悄悄的几乎没有一点声音,赵景婉却似有所觉地抬起头。
“怎么是您做这种事?其他人呢?”
安子和蔼地笑笑,眼角的皱纹跟着聚在一起。
“殿下,奴才偶尔也得做点事,不然这把老骨头要坏掉了。”
他走近,把茶水稳稳地放在书桌上,离那些公文远远的,确保不会意外打湿这些重要的东西。
“殿下,苏府派人递来请帖,您要看吗?”
赵景婉捏着细毫毛笔的右手一顿,敛下眼睑若无其事地说道:“退回去,不看。”
安子自然是察觉到了殿下那一瞬间的停顿,他心中有些担忧,为着赵景婉这些日子突如其来的异常变化。
人人都称赞如今的太女殿下儒雅稳重,安子却知道,前些日子的殿下还带着一股子少年的青涩幼稚,些许的莽撞冲动。
倒不是贬低,人人都有这个时候,赵景婉再厉害,身份再尊贵,她也只是一位刚刚成年的少女,年纪造成的缺陷是避免不了。
安子担心的是,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殿下有如此巨大的改变,他不知是好是坏啊。
就拿苏府的事情来说,殿下往日少年慕艾,不是格外偏爱苏公子吗?怎得如今连见都不见?
莫不是殿下改变的契机和苏公子有关?
安子试探性地问出口:“殿下莫不是和苏公子吵架了?怎的今日不见了?”
赵景婉在纸上飞快地写着什么,对安子说的话完全没有反应。
“苏公子在外面等了许久,想来是诚心道歉的,殿下要不见一面吧。”
没办法,之前赵景婉追着苏公子跑的次数太多了,安子作为殿下少有的亲近之人,无比地清楚殿下对苏公子的感情,于是善意地提醒殿下。
他不知道赵景婉心里的想法,不知道赵景婉上上辈子遭遇的背叛,不知道现在的赵景婉多么想弄死苏公子。
赵景婉挥挥手,压着自己心中的烦闷,“你下去吧,我再看看公文。”
只字没有提及外面等着的苏公子。
安子虽然惊讶,但是心领神会地明白了殿下的意思,微微弯腰行礼,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安子出去后,赵景婉才烦闷地摔笔,把沾满墨汁的毛笔扔在书桌前,眉宇间皆是难得一见的怒气杀气。
她昨晚做梦都是梦到亲手宰了苏公子,把人肉从骨头上剔下来。
骨头扔给流浪狗,人肉剁碎做成肉包子,逼着赵亥欢全部吃下去,吃到吐了也要吃。
所以赵景婉不敢见苏公子,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混淆梦境和现实,真的抽刀宰了那个贱人荡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