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嘴唇像拉上了拉链那般紧闭着。
和外面被风吹拂后愈发毛绒绒的山峦相比,眼前的男人就没那么生机勃勃了。
尽管他笑着,身上还套着红条纹病号服,企图让苍白的脸借助反光而显得红润,但还是轻易被她识破。
苏蓝君把她带到后就退出房间,只留下京偲和床上的人对视。
“好久不见,偲偲。”他率先打破沉默,又怀念地多重复了几次她的名字。
“不要这样叫我。”
为了不把怀里的百合花掐断,京偲选择先把它们放在他床头的柜子上,手指没有掩饰之后颤抖得很直白。
“偲偲。”傅炎初偏不如她的意,轻轻歪了一下脑袋,“不坐吗,偲偲?”
他的声音很轻,比阳光里浮动的灰尘还要轻,伸手都握不住。
京偲拉过椅子坐下,总算能跟他平视——眼窝比以前凹陷了一些,那双眼睛却还是那么风采迷人,若是脸颊没有瘦削到惊人的地步,那就是个病弱帅哥。
现在更像一个正好套上人皮的骷髅,裸露在外的手上没有他引以为傲的肌肉,好在头发还是浓密的,只不过掺了一些灰白。
明明他也大不了她几岁。
“偲偲。”傅炎初打量着她,目光里带着风流的笑意,宛如两人正身处觥筹交错的酒会,“今天很漂亮。”
“我哪天不漂亮了?”
京偲不想跟他说话,双手抱在胸前:“一堆男人抢着要我,吃醋吃得我都受不了。”
房间里没有消毒水味,更没有醋味,但她的鼻子就是在发酸。
“嗯,漂亮得我都要雄风再起了。”
“你可以?”视线凉凉地扫过他下腹的位置,京偲不去想会是如何的瘦骨嶙峋,脑海里闪过当初还不懂情事的她第一眼见到的景象,“小心被榨干。”
那时候她懵懵懂懂的,就被傅炎初抱走了——就像宠物店里的宠物,因为长得漂亮讨人喜欢,所以被高价买下。
对于被饲养的事她只有模糊的认知,而这个纵横情场的男人很喜欢逗她玩,先是让她摸摸,再让她舔舔,最后才把底裤脱掉,吓了她一跳。
“唔,我不介意被偲偲榨干。”
傅炎初还是一副调笑的表情,他的眼睛从未老去,一眨眼就能勾魂。
“哦?万一你的真爱吃醋呢?”
“你会吃醋吗?”
京偲愣了半秒,脸上的笑却是冷冷的:“怎么,变成我了?不是追着人家去国外了?感天动地啊。”
“偲偲,我后来想清楚了,我对她只是不甘心。就算一开始只是把你……当成她,但你们完全不一样。”既不生气也不急躁,傅炎初以一种病人特有的泰然面对她的嘲讽,如果他面对疾病还能这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