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国内竟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两位高品阶魔种……
碧眼竭力克制住自己凌乱的气息,借披散的乱发掩饰,调整自己的神情:切不可被发觉自己已意识到破绽,否则今日难再——
“少主,”男人叹息,“您又忘记了。”言落,他挥手甩出一道寒光,直直地飞入碧眼的脖颈之中。
只见碧眼瞪大双目,那双抱着小狐狸的手霎时之间僵住。她似是不甘心地想要看清他们,但最终却低下头,在濒死的瞬间看了怀中的小狐狸最后一眼。
“我儿……”她无声地启唇,美目中的光亮逐渐黯淡下去。
而不知发生何事的小狐狸,则焦急地叫唤起来,湿润的黑色鼻子不断地耸动着,用头颅去顶那双刚才还在安抚着它的手。
苍木,或者说,是正在假扮苍木的郁持仙,顿时被这转瞬间发生的一切,惊得怔在原地。
顷刻后,他才拧眉转头看向男人,费解地发问:“摩鹰,你为何要杀她?她不是已经求饶过,并且答应要为我做事了么?”
摩鹰站起身,走出阴影,他所顶着的赫然是一张杨施琅的脸庞。
他站到碧眼的尸体旁,想起初见她时的情景。披着红纱,被他的气息震慑得发抖流汗,却还是战战兢兢地来问他一句“客官要进来么”。大概是位敬业热情的鸨母吧。
摩鹰又瞥向叫得嗓子都哑了的小狐狸,半蹲下来,揪住它的后颈皮,捏在手里无形地发力,直到小狐狸奄奄一息、将死之际。
他才开口回答郁持仙的问题,说道:“因为少主您暴露了身份。”
“属下一切都要以您的安危为重。若是她去通风报信,您便会再次被追捕,受到比昨日更重的伤。”
郁持仙听到这里,不由地抬手拂过自己的肩头,强大的愈合能力能够使那里不再失血,却无法祛除疤痕,只形成一个丑陋、狰狞的洞。
昨日,不知从何而来的女子持剑杀到他们面前。她虽然是孤身一人,却武功高强,剑法自成一派。即便摩鹰一直护在他身前,但他的肩膀也还是被那女子找到机会,给刺了个对穿。
疼死他了。想到这里,郁持仙有些不爽地撇了下嘴。
“好吧,但是——”他又开口,并指了指摩鹰捏在手中的小狐狸,接着说道:“但是这小玩意儿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吗?”
摩鹰语塞,手里的力度却未放松下来:“少主,后患无穷,您不应该总是如此心善……”
郁持仙挑眉,嗤笑:“心善?”他伸手点了点那只小狐狸不再湿润的鼻尖,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只是觉得它长得还行——以后拿来戏耍罢了。”
“反正它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吗?你想要违抗我的命令吗?摩鹰。”
摩鹰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松手,将小狐狸呈给郁持仙,低声说:“属下不敢。”
“好啦、好啦,快去给我寻些漂亮的衣裳——”
郁持仙将小狐狸塞入怀中,打了个响指,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车水马龙,托着脸笑了笑:“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去参加花魁宴啦!”
“毕竟,她会来参加,不是吗?”
很快,他又吩咐道:“再给我配一对耳环,嗯……要红色的。”
和煦的春风吹进雅间内,郁持仙撕开易容的面具,露出本来的容貌。
微卷的长发上跳跃着细微的金色光芒,正若诗中所写的“浮光跃金”。而与这样灿烂的光泽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有一双被衬得太过邪气的眼睛。
湿漉漉的、黝黑的枝头上,点缀着鲜红色的木棉花。
郁持仙有一双木棉花色的眼睛。
那是魔族中最高品阶魔种的象征色,是最巅峰的权利象征;同时,这也是天下正派人士们最憎恶的瞳色。
【本章阅读完毕,; 】